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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刀,也終有生鏽的那一天。
公元352年,他將城中所餘軍糧分發給百姓,自己親率一萬人出城爭糧,卻遭遇鮮卑十四萬大軍。眾軍士奮勇拼殺,無人肯降。他拼死殺出重圍後,陪伴了他一生了戰馬朱龍卻脫力而倒,終是被俘。
燕將慕容恪捉到他後,獻與前燕國主慕容俊,慕容俊嘲笑道:“你只有奴僕下人的才能,憑什麼敢妄自稱天子?”
他怒笑道:“天下大亂,爾曹夷狄,人面獸心,尚**篡逆。我一時英雄,何為不可作帝王邪”
慕容俊大怒,令人鞭三百,送至龍城,斬之於遏陘山。
他死後,山左右七里草木皆枯,蝗災蔓延。當年五月至十二月,滴雨未降。慕容俊大驚,派人前往祭祀,追封為“武悼天王”。是日,暴雪降下,深可過膝。
……
他叫冉閔,又曾叫石閔。一個手中沾染了數百萬人的鮮血,卻仍懷一顆赤子之心的人。
這樣的人物,沒有定論。也終不可能有定論。
……
從馬車上走下來的謝道韞,看著面前的渡口,以及那重兵把守、全神戒備的模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告訴你家將軍,”謝道韞回身,對著那名從鄴城一路跟來的冉閔的下屬道:“讓他保重,別死了。”
那下屬聞言一怔,旋即怒道:“這位小娘子我家將軍好心好意的送你回來,你不感謝也就罷了,怎麼反而詛咒我家將軍呢?”
謝道韞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轉身踏上了渡江的船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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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算起來,謝道韞離家不過十日,如今坐在渡船上,卻是歸心似箭。
自永嘉之亂衣冠南渡後,這一條長江就成了東晉所倚持的天險。畢竟這個世界上會輕功水上飄的人不多,更何況這是長江,管你是裘千仞還是裘千尺,憑藉著一口真氣飄到江**,怕是也就該沉下去了。
可同樣的,北面的敵人打不過來,南面的晉人想要反攻也是難事。但實際上,當今天子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攻的意圖,偏安也是安啊何必輕起兵戈,每日都弄得緊張兮兮的,那得多不風雅?
謝道韞如今所坐的船卻是晉朝的官船,這還是兩國私下外交得來的結果。送一個晉朝士族的女郎暗中回國,可想而知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情。
看著船艙外面的滔滔江水,謝道韞不由得對自己微惱。為何自己沒有早一些想起冉閔的身份?若是早一些的話,也許還可以說上一說,讓他免於那太過悲壯的結局吧。但,若僅憑自己幾句話就能說動他的話,他也就不在是他了。
英雄終究有英雄該走的路,自己如今不過是亂世中的一個小小孩童,浮萍掠水,有何功用?
官船上的人都知曉謝道韞的身份,又加上受了各個方面的囑託,所以自她上船後,就連忙畢恭畢敬的奉上佳餚熱茶,又詢問謝道韞有沒有什麼所需之物。
謝道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行頭,這還是冉閔的夫人給她找出來的,雖說衣衫的布料看起來並不怎麼華貴,但絕不會讓人覺得寒酸。
這個樣子見族中長輩,應當不會有人認為自己吃苦了吧也不知孃親現下如何了,這麼多天見不到自己,孃親必然是擔憂的不行。想來,長輩們定會在港邊接應,到時候,應該會看到孃親了吧。
重生以來,謝道韞最為關心的便是郗氏,最為擔心的也是郗氏。那拳拳愛女之心,實在是讓她有些受寵若驚,不知該如何回報。
心有所思,這飯也就吃不出是什麼味道。隨意用了兩口後,謝道韞就一直望著江水微微出神,船上的眾人自也不敢上前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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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鄴城內,冉閔的府邸中,一個滿面笑意的宦官坐在正堂的正座上,細細的品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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