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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明問道：「你怎麼了？」

過了一會兒，陸灼才出聲，聲音似乎壓抑著痛苦：「我……我現在不能見你……」

顧雪明繼續問：「你在哪裡？」

陸灼這次很快回答出來：「我在屍海里，你別擔心……我快成功了。」

聞言，顧雪明不顧陸灼的勸阻，直接往屍海深處鑽去。

越往下游，屍海的水就越陰冷，這裡沒有腥臭腐朽的屍骨，只有無盡的黑暗和冰冷，寒可刺骨。

來到屍海深處，顧雪明終於見到了「陸灼」。

他露出一個頭，身體從脖子開始，被一團團詭異的黑色物質包裹起來，像是一個漆黑的繭。

剛剛顧雪明抓住的觸手，就是繭上滋生出來的一根觸鬚。

顧雪明愣住了：「你這是……」

陸灼的臉上布滿屍斑，眉宇間儘是痛苦剋制的神色，他咬牙道：「不是叫你別過來嗎？」

顧雪明抬手，觸控了一下他身上的繭，很冷，很硬。

他有些心疼，問：「冷嗎？」

聞言，陸灼臉上閃過一絲脆弱的神色，他顫抖著，輕聲道：「……有點。」

其實，豈止是有點冷，陸灼只感到一陣陣沁心入骨的寒意。

顧雪明手上生出淡淡的暖光，貼在他的臉頰上：「這樣好點沒有？」

陸灼垂下眼眸，遮掩住眼底貪婪的神色，淡淡嗯了一聲。

顧雪明問：「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陸灼沉默片刻，慢慢開口道：「我體內還有一個靈魂，我想得到他的力量，就和他做了一個交易……」

顧雪明安靜地聽著。

陸灼繼續說：「他想吞噬我，但是有魂玉玉心在，他沒有辦法吞噬我。不知怎麼回事，等我醒來，就成這個樣子了。」

顧雪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所以，你們融合在一起了，是嗎？」

陸灼嗯了一聲，聲音因為痛苦而微微發顫。

兩個靈魂的融合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

因此，陸灼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蟄伏在屍海中，與另一個靈魂互相撕咬，一點一點艱難地融合。

看著陸灼強忍著痛苦的模樣，顧雪明咬了咬唇：「其實，這件事我可以幫你……」

只是，需要用到修煉神識的雙修功法。

顧雪明張了張嘴，覺得難以啟齒。

陸灼看著他猶豫的臉色，怕他為難，艱難地扯了扯唇角，出聲安慰顧雪明：「不要為我勉強你自己……我、可以扛過去……」

實際上，陸灼這話並沒有什麼底氣，他沒有把握自己最終一定成功。

因為，另一個靈魂的力量也很強。

誰也不知道，最後究竟會是哪個靈魂占上風。

想到這裡，陸灼深深地看向顧雪明。

也許……這會是自己看他的最後一眼。

聽了陸灼的話，顧雪明反而鼓起勇氣，瞬間做出決定：「不，我是自願的。」

陸灼的靈魂遲遲沒有融合好，所以身體也一直沒有恢復，處在危險崩潰的邊緣。

繼續拖延下去，即使強悍如他，也會被活活耗死。

陸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顧雪明已經義無反顧地湊上前，和他貼合在一起，暗暗運轉功法。

下一刻，陸灼的靈魂和顧雪明的靈魂交融在一起，親密無間。

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在兩人的靈魂中蔓延，讓人仿若飄上雲端，舒服到令人戰慄。

要不是靈魂不會因為害羞而發生什麼變化，此時的顧雪明，已經滿臉通紅。

在他的幫助下，一層層黑繭抽絲剝下，其中的力量鑽入陸灼的靈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