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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徽院掌管宮廷飲膳、宴饗及宿衛廩給,太府監則是管理左、右藏等內庫的衙門,這是類似後世清朝的&ldo;御膳房&rdo;和&ldo;內務府&rdo;,屬於政府管轄之外的&ldo;皇差&rdo;,政府各部門有著層層制約,尚且貪瀆成風,這些機構就更是欺冒、濫支無所不用其極。可說一旦鉤考,必然會查出問題。
推行新政,從我做起,拿皇室自己的衙門開刀,以做表率,這理所當然。
但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現任中書右丞相的鐵木迭兒可是當了多年的宣徽院使,這要查起來,豈能輕易脫身?
李孟的軟刀子看似無力,實則藏著致命的殺招。
如果換做別人,這一招使出來,不死也得掉層皮。可鐵木迭兒和答己太后的關係非同尋常,這招雖好,卻越不過仁宗對母親的懼怕和孝順。
於是,本是陪綁的太府監倒了黴,仁宗下詔,要太府監&ldo;自今雖一繒之微,不言於朕,毋輒與人。&rdo; ‐‐以後花一分錢也要先告訴皇帝,太府監的官員也就斷了中包私囊之路。可正經目標宣徽院該怎麼處理,卻沒了下文。
【正文】
李孟出了陰招,而鐵木迭兒也用陰招化解。不動聲色中,兩人便已鬥了一個回合。李孟未能中的,自然有被報復的擔心;鐵木迭兒雖躲過一劫,也免不了驚出一身冷汗。
於是,一個奇妙的現象出現了,當仁宗的第一個年號&ldo;皇慶&rdo;剛剛開始,他正打算將新政深入推行的時候,鐵木迭兒和李孟幾乎同時提出了辭呈。
皇慶元年(1312)正月,李孟以歸葬其父母為由告假,仁宗反覆囑咐他要早去早回,可李孟這一走便是整整一年,直到十二月方才回來銷假。而回來後,便反覆向仁宗堅辭政務,讓學生解除了自己平章政事的實職,只保留原職銜,留任翰林學士承旨,從臺前又回到了幕後。而相對於李孟的迂迴,鐵木迭兒倒相當決絕,是年三月以生病為由請辭中書右丞相,仁宗本就不喜歡他,自然照準。
李孟雖有政治抱負,卻並非一往無前的烈士型人物,他推行的一系列政策嚴重侵害了蒙古勛貴的利益,再加上發現鐵木迭兒地位被太后弄得牢不可破,便首先想到了自保,退了一步。而鐵木迭兒更發現雖然情人給了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可皇帝並不喜歡自己,自己目前也沒有皇帝所需要的東西,留在這位子上還需提防他人暗算,於是也退了一步。
所不同的是,李孟退得這一步,充滿了志氣難伸的惆悵,他在《偶成》詩中無奈的慨嘆:
日午山中道,停驂進步難,
鹼侵苔徑滑,風吹毳袍寒。
匡國終無補,全身尚未安。
一尊茅店酒,強飲不成歡。
而鐵木迭兒在走出中書省,回頭看著皇宮的斗拱飛簷,必然會信心滿滿的暗中言道:&ldo;皇上,你一定會需要我,我還會回來&rdo;。
老師不再當宰相,可老媽強加給自己的宰相也從眼前消失了。仁宗在遺憾中也有著慶幸,他沒有停頓,立即重新組建宰輔班子,繼續推行自己與哥哥武宗,甚至與太爺爺世祖都完全背道而馳的新政。
皇慶元年五月,仁宗以平章政事合散為中書左丞相。皇慶二年正月,以太府卿禿忽魯為中書右丞相。
禿忽魯是蒙古勛貴,祖父勃魯歡是蒙哥汗時期的丞相,父親也先不花是真金太子的王傅,自己在成宗朝任宗正府大斷事官,武宗時為中書右丞、知樞密院事。合散是色目人,世祖朝任遼陽行省左丞相,成宗朝遷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其人是個屯田高手,先後總領肇州(今黑龍江省肇源縣)、洪澤(今安徽湖泊)、芍陂(今安徽壽縣南安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