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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芝收回手,微微笑道:「我當時太緊張,打了好幾個死扣,抱歉。」
蟬奴微微歪頭,似乎不解,但她能感覺到宣芝的善意,便也學著她模樣,勾出一個略顯生硬的笑來,回道:「娘娘做什麼都是對的。」
在旁伺候的其他蟬奴,臉上也浮出相同的笑來。
宣芝多少已經有點習慣她們的整齊劃一,雖然她覺得申屠桃那廝說要跟她拜堂成親的話,只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惡趣味,隨口戲言的,並不是真的打算跟她成親。但這些實誠的小金蟬們依然張口娘娘閉口娘娘地叫她,儼然已經把她當做了這冥宮的女主人。
她伸出手,指尖點住蟬奴的嘴角,將她的笑容引導得更自然了些,誇讚道:「笑起來可真好看。」
一盞茶後,宣芝才成功脫下那件外袍,泡進水池裡,這具身軀本就羸弱,再加上她靈力耗空,從穿越至今就一路折騰,幾乎沒能放鬆過,在熱水裡泡了一會兒,最後怎麼暈過去的都不知道。
等她再次醒來時,已經從浴池裡被撈了出來,躺在床上。
一個臉色煞白,偏偏眼珠和嘴唇又紅得鮮艷,長相陰鬱的男人靠在床榻邊,托腮看著她。
宣芝一看到那雙紅瞳就本能地頭皮發麻。
她一骨碌翻身坐起來,起到一半眼前天旋地轉,又渾身無力地倒回去,整個人頭重腳輕,渾身軟綿。
宣芝難受得要命,腦子裡嘎吱嘎吱轉動了好久,才想起來自己穿越了,眼前的男人是北冥鬼帝。
申屠桃一張嘴就沒有好話:「你快要死了。」
他已經親自動手,將侵入她經脈肺腑的冥川水寒氣和凶煞陰氣一併祛除乾淨了,但眼前的人還是在漸漸衰弱。
申屠桃能清楚地看到宣芝周身縈繞而生的死氣,起初只是一層淡淡的病氣,漸漸的,病氣轉變成死氣。
只不過是身體發燙而已,她竟然就快要死了,簡直比紙人還要脆弱。
宣芝張開嘴,喉嚨又堵又疼,根本說不出話來。她抬手摸了摸額頭,手腳都在發燙,也摸不出什麼差別,就連喘氣都是燙的,她肯定是發燒了。
眼睜睜感受著自己生命力的流逝讓她覺得恐慌,宣芝伸手去抓申屠桃,啞著嗓子嗚咽。
申屠桃被她發著燒的手心握住手指,指節依然冷得如同白玉,他低頭看了一眼,沒有什麼反應,自顧自說道:「你很奇怪,既無滔天罪孽也無無上功德,只是平平無奇的一縷魂魄,卻被排除在三界之外,不入輪迴。」
宣芝腦袋嗡嗡響,申屠桃的話語鑽進耳朵裡,都被攪得七零八落,她根本理解不了他說的話,反倒是他冰涼的手心更吸引她的心神。
人在燒得意識不清時,全憑本能行事,感官也遲鈍許多,即便面對著鬼帝陛下,她也沒有多少懼怕之意了。宣芝只想著讓自己舒服一點,便掙扎挪過去,將發燙的臉貼進他手心裡。
申屠桃話語微微一頓,並沒有收回手,還抬起另一隻手看了看,主動捧住她另一側臉頰,對她頗有些縱容。
宣芝眯起眼睛,舒服地喟嘆出聲。
申屠桃從鼻子裡哼出笑意,打量宣芝的眼神像撿著了一個寶貝疙瘩,說道:「你不在這天地規則之中,好也不好,好的是你可以不受這方天地束縛,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這世間沒有人能比你更自在。」
他凝視著宣芝,語氣很微妙,細辨之下,還能聽出幾分艷羨之意。
不過很快,他話風又一轉,繼續道:「不好的是,你要是死了的話,就徹底沒了,魂魄難存,連滯留北冥當個小鬼的機會都沒有。」
「你這條命如此金貴,修為竟還這般弱,隨隨便便就能被人捏死。」申屠桃十分鄙視,「嘖,就連發個熱都能要去你半條命。」
宣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