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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隨著痛感的消失,陸祁微涼的手指遊移在柳兒手指上的觸感卻越來越清晰。周圍安靜的落針可聞,柳兒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兩隻手僵硬的跟石頭似的,動都不敢動。臉上雖然看不出來,但是耳朵連著脖子的地方已經紅透了。
前後不過片刻的時間,柳兒卻覺得彷彿過了好幾年。好不容易塗好了藥,柳兒終於緩緩鬆了口氣。
但是緊接著就看到陸祁將藥瓶封好,放到了桌上後,從一旁的矮櫃的藥箱裡拿出了一小卷紗布。
柳兒的心又提了起來,但這次識相地沒有推拒。
似是察覺到了氣氛的凝滯,這回陸祁沒再只專注於手上的動作,邊將紗布纏上柳兒的手,邊閒聊似的問道:「你之前說,你是被張媽媽救回來的?還失去了之前的記憶?」
柳兒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上,聽到陸祁的問話,頓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是。」
陸祁道:「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都不記得了?」
柳兒依然點頭,提到這個她的聲音依然掩不住的低落,道:「是。當時奴婢發了高燒,醒來後腦海中便一片空白,什麼也不記得了。身上只有一身衣服以及一塊繡了柳枝的手帕,也因為張媽媽是在柳樹下撿到的奴婢,所以就給奴婢取名柳兒。」
「張媽媽說,當時與奴婢一起漂來的還有好幾個人,不過都已經身隕了,而且都是從西南方向過來的。那邊如今遭了匪患,想必我們也是因為匪患落了難,只有奴婢還算幸運,撿了一條命。但是張媽媽家也並不多富裕,所以就將奴婢帶進了府裡,好謀個生路。」也許是陸祁給她上藥的這個舉動,給了柳兒一些安全感,柳兒不由自主的說的多了些,但說完後又覺得自己似乎太過囉嗦,大少爺哪裡會對自己的事感興趣。
柳兒偷偷看了陸祁一眼,見他並未覺得不耐,這才鬆了口氣。
說話間,陸祁已經將柳兒的手包紮好了,抬眼看著柳兒溫順柔和的眉眼,以及還帶著濕意,微微顫動的纖長眼睫。柔柔弱弱的模樣,似乎遇上誰都能被欺負。
事實也的確如此,好像每次他碰見柳兒,都在為她解圍。上次是,這次也是,就連方才她讓自己替她上藥,都有一種自己在為難她的感覺。
陸祁今日讓柳兒來,本是想起了上次未完的談話,想問問她今後有什麼打算的,可是看著柳兒這柔弱的小模樣,陸祁覺得就算給了她銀兩讓她出府,也會不過半天就被人搶走。
許是陸祁的動作和眼神停留了太久,柳兒終於忍不住了,偷偷抬頭,詢問似的看了陸祁一眼。
陸祁眸光一動,迅速打好手下的最後一個結。將藥瓶放到柳兒手上,道:「切記按時抹藥,莫要沾水,這幾日就不用來伺候了,好好休息即可。」
這怎麼可以,做下人的哪有放著主子不管自己休息的道理?
「這……」柳兒有些為難。
陸祁道:「我平日不用近身伺候,其他的交給維寧就好。」
柳兒還是覺著不妥,但是陸祁都這麼說了,她也不敢反駁,吶吶的應了聲是。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一番折騰下來,外頭的天已經全黑了。
總算能下去了,柳兒神色一鬆,抓緊了手裡的藥瓶行了個禮,正要退出去,肚子卻不合時宜地響了一聲。
聲音不大,但是屋裡寂靜的很,也足夠讓人聽見了。
柳兒慌忙跪了下來,「奴婢該死,大少爺恕罪。」
陸祁眉頭微皺:「你沒用晚飯?」
柳兒臉上一熱,咬了咬唇道:「是。」其實不不只是沒用晚飯,她從進了後房就沒吃過幾頓飯,只是因為太忙,都快忘了餓意了。
陸祁沉默了一瞬,道:「無事,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