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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內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好像檀香木的味道又不是,甜絲絲的讓人鼻子很不舒服,說不出是什麼味道。
她料想那人一定是躲在某間屋子裡,於是順著牆根,用耳朵聽門裡的動靜,而後一間間地摸索,當聽到第三間的時候,發現裡面有低沉的說話聲,說話的具體內容聽不清楚,正好剛才送李山的時候出來得匆忙,脖子裡的聽診器還沒摘,於是就掏出來,輕輕放在門上,想分辨出說話的內容,剛聽裡面說到&ldo;北崗醫院秘密聯絡點&rdo;的時候,她緊張地毛孔倒豎,誰料想毛孔剛剛豎起來,突然感覺後腦勺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她恢復意識的時候,卻驚奇地發現自己正被一雙大手抓在空中飛,抓她的人是個黑胖的中年人,青黑色發茬,滿臉橫肉,後來她知道這個人就是程雲彪,再抬眼一看,四周都是一模一樣的程雲彪抓著一模一樣的自己在飛!
她意識到自己可能在夢中,於是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那疼痛的感覺讓她無比困惑,就在這時,聽到很遠的地方,程雲彪在問自己是不是八路,願不願意投降,聲音非常急迫,然後聽到自己的聲音倔強地回答&ldo;不是!&rdo;接著就聽到一聲慘叫,一個高挑女人的身影急速墜落,接著像一個雞蛋一樣在堅硬的地面上破碎,其殘骸慘不忍睹,她親眼目睹自己的慘死,不禁打了一個寒戰,緊接著,同樣的急促問話不斷地重複,同樣倔強的回答也不斷地重複,地面上支離破碎的殘體已經和鮮血連成一片,恐怖的景象讓她毛骨悚然,很快,問話的波浪傳到了自己的身邊,相鄰的程雲彪問他身下的&ldo;自己&rdo;同樣的問話,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個&ldo;張秋芳&rdo;承認自己是八路,願意投降,緊接著,抓她的男人嗖地一下向下飛去,兩人消失在遠方的迷霧中,整個過程不到一秒鐘,就在這樣快得令人抓狂的節奏下,終於輪到她本人了,同樣的問題被提及,語氣急迫地讓她根本沒有考慮的時間,在這樣的氣氛下,她的精神崩潰了,身下恐怖的場景不由得她不害怕,她很快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而且願意投降,這一切都是夢,不是真的,她安慰自己說,當夢醒來的時候,一切都會回到從前,她還是八路軍的交通員,她的身份從沒暴露過,古怪的香味再次襲來,為什麼在這麼高的地方以這麼快的速度飛行的時候,還能聞到這味道?她解釋不清,只盼望夢醒。
急速飛行時瞬間的變速再次讓她昏迷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夢中的男人:程雲彪,這樣的情景有些諷刺,這個人可能是張秋芳醒來時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給了剛剛甦醒的張秋芳一個沉重的打擊,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剛才自己所經歷的也許並不是夢境,如果是真的,那這個程雲彪所擁有的能力,無疑會令所有人感到恐怖。
她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沙發裡,後腦勺還隱隱作痛,幸好那兩條大辮子足夠粗,給自己的頭做了擋板,程雲彪彬彬有禮地向她問好,她惶恐地注視著這個男人,從現在一直到以後,她看到程雲彪臉上的表情就只有這一種,程雲彪把恐懼種植到她心靈的最深處,隨後當這個男人宣佈她已經被加入到黑仙會,日後需永遠忠於會長,等等一切的時候,她已經從心底裡接受了,她自己也清楚,她接受的不是程雲彪這個人,而是他帶給自己的恐懼。
就這樣,她出賣了組織,接受來自會長的一切安排,從那以後,李山每次進城的行程時間,以及根據地下達的最新指令,程雲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會讓她傳遞假情報回去,而這一切,縣大隊並沒有察覺。當得知李山當天下午還要進城和她聯絡,便下令無論如何要把李山帶到東門大街二十七號來。
正好李山此次的目的就是和她一起研究縣城地形,張秋芳將計就計,帶著李山到處閒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