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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那個是誰?」凌啟問。
「哦,他是今天才從武英殿調來御前的,叫楚珩。」
凌啟點點頭,他記得這個名字,心中異樣的感覺再次打消了些許,帶著等在廊下的影衛,提步朝外走去。
楚珩轉過走廊拐角,靜靜等了一盞茶的時間,看著凌啟的背影消失在靖章宮的殿宇間。
他並不能確定影首下午還會不會再次到敬誠殿來,但是自己人已經到了靖章宮,現在若是回去無疑就是放肆妄為自找麻煩,別說以後每月十六的休沐沒了,那二十杖也不用再繼續記著了。
進退兩難間,楚珩遠遠地看見幾位侍讀學士正朝靖章宮西側的御書房走去。
楚珩忽然想起來,上午他從敬誠殿告退前,陛下已經批閱完了尚書臺今日呈上來的奏章。依照午膳後他在武英殿翻閱的前廷禮典所載,政務完畢,他這個御前侍墨就跟那些侍讀學士一樣,在靖章宮旁處待命即可,不用再到陛下跟前去。
就算凌啟回頭再到敬誠殿,只要碰不著面,那就露不出什麼端倪。楚珩心下稍安,繼續朝偏殿走去。
誰知他才剛在坐了不到兩刻鐘的時間,敬誠殿的掌殿高公公就過來了,一眼瞧見他,笑眯眯地道:「陛下宣召。」
楚珩頓時嗆了口茶,站起身遲疑著問:「掌殿可知所為何事?」
高匪樂呵呵的,眼睛都要眯成兩條縫,掃了一眼偏殿裡其餘眾人,目光悠悠地看向楚珩的膝蓋,故意揚聲道:「上午做什麼,下午自然還做什麼。」
此話是回答楚珩所問,但卻並不像是說給他聽的。
高匪悄悄朝楚珩使了個眼色,楚珩默了默,低眉順眼地跟著出去了。
沿著走廊行至殿前,餘光恰好瞥見凌啟幾人遠遠地從靖章宮宮道里走出來,朝宮門外去了。
楚珩心裡稍定,繃著的弦微微鬆了松,踏進殿內書房行禮請安。
凌燁抬眼看見楚珩進來,放下手中茶盞,微微揚了揚唇角,並不叫起,過了片刻才問道:「你人呢?」
眼前這場景似乎有點眼熟,果然是「上午做什麼,下午還做什麼」。
楚珩心裡敲起小鼓,回憶了一下日中時分在武英殿看過的前廷禮典,頓時又有了底氣,抬眸回道:「臣一直在偏殿待命。」
「偏殿?」凌燁眉目舒展,語帶笑意,「御前侍墨不到御前來,卻躲在偏殿偷懶,還要朕派人去請?」
楚珩當然不肯認,立刻出言辯解:「臣沒有,循照前廷舊例,陛下上午已閱完奏章,御前侍墨午後當值,無召不再入殿。」
「哦,循舊例啊。」皇帝眉梢輕挑,點了點頭。然而還不等楚珩心定,就聽陛下忽而又道:「朕怎麼不知道,在你之前,朕還選過其他的御前侍墨,所以你是循哪兒的舊例?」
楚珩心裡的底氣忽然就不那麼足了,他捏了捏掌心,挺直脊背抬眸看向皇帝,盡力讓自己顯得理直氣壯:「臣在武英殿翻閱過前廷禮典。」
前廷禮典?
凌燁聞言彎了彎眸子,轉而問道:「你是誰的侍墨?」
楚珩不解為何有此問,停頓片刻還是答道:「……是陛下的。」
這問題的答案本就顯然易見,可四個字甫一出口,楚珩忽然有些莫明的怔然。
殿內悄然靜了一瞬,午後輕柔的微風從窗欞間悄悄漏進來,插在青瓷觚裡的桂花枝在和風裡輕輕搖曳,滿室清香。
凌燁眸光微動,片刻後笑問:「既然是朕的,那你為什麼要循先帝時的舊例?」
楚珩頓時語塞,垂著眸子不知如何反駁。
陛下隨即又道:「過來。」
楚珩心下惴惴,愈發覺得走了上午的老路,起身行至御案一側站定,忍不住又往筆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