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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翰玉神情冷淡,淡淡說道:「我倒不知,幾日不見,三皇子竟也幹起保媒拉縴的差事來了。」
這口吻冷漠,話音裡透著疏離。
那人頗有幾分窘迫,摸了摸鼻子,自嘲一笑:「不過是做兄弟的為你擔憂罷了,何必挖苦人呢。」
此人名叫陳良琮,乃是當朝的三皇子,故此在外行走時,人皆稱其為陳三爺。
陳生母佟氏,本是當今聖上為太子時的東宮選侍,一向頗受上寵。當今稱帝之後,佟氏又生下了其登基之後的第一個皇子,即為陳良琮。
陳良琮自幼便生的容貌俊俏,聰慧非常,極得上心。那佟氏又善體察上意,這母子二人皆很是受寵。終於兩年之後,孝武皇后病重之時,佟氏被冊封為皇貴妃,掌六宮之權。
這陳良琮同鄭瀚玉意氣相投,是多年的至交,打從鄭瀚玉身殘以來,陳良琮動用手中的人力財力,為其四方奔走,延請名醫,搜羅藥材,然終究並無奏效。
時過境遷,眼見鄭瀚玉復健的希望渺茫,他便又操心起了這把兄弟的終身大事來。
因他二人實在交好,穿門過府的也都慣了,陳良琮又身份貴重不比尋常,故而他每每造訪,也就不必那些繁文縟節。
微風時過,落英一二,拂過鄭瀚玉那清癯俊逸的面容,落在他懷中,落寞卻又靜好。
鄭瀚玉拈起那朵桃花,在指尖把玩,輕輕自語:「之子於歸,宜室宜家。」
這是詩經《桃夭》之中的詩句,陳良琮自是省得。
然則,他卻會錯了意,不由開口勸說:「瀚玉,做兄弟的倒勸你一句——大男人,拿得起,放得下。當初既放了她去,往日的事也就放水流。如此執著,只是苦了自己。」
鄭瀚玉耳聞此言,便知陳良琮是誤以為自己還念著那個女人常氏。
常氏文華,本是武英侯的嫡長女,十年前便與鄭瀚玉定下了兒女婚約。
這常文華生的風姿出眾,溫柔雅韻,才冠京華,亦是名滿京城的名門淑女。二人也是多年的情分,兩情相悅,又門當戶對,兩家長輩才做主許下婚約。
鄭瀚玉負傷之後,常文華倒也過府探視過幾次,那握著他的手,滿面哀慼之態,倒也盡顯情深。但隨著時日推移,眼見得鄭瀚玉無絲毫起色,常文華便漸漸斷了蹤跡。再之後,傳來的便是常文華與他人出雙入對的訊息。
鄭瀚玉沉寂了幾日,便著人請來母親鄭羅氏,推掉了這門婚事。
面上是靖國公府拒絕了婚約,但實則大夥心知肚明,這分明是武英侯家悔婚,卻偏要讓靖國公府先開口,好不落那背信棄義、落井下石的名聲,同時也周全了常文華的名節。
這件事,陳良琮在心底裡對鄭瀚玉豎大拇指,他辦的乾淨利落,也夠男子漢大丈夫,但今日看他傷懷至此,只當他還忘不了那女人,方才出言相勸。
鄭瀚玉薄唇輕勾,泛出了一抹極淡的笑意。
無論前世今生,他都不曾恨過常文華。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就放過了她。
上一世,他雖憤懣不已,卻只是憎恨命運不公。至今生,連這樣的心思也都淡了。
常文華於他而言,只是個微不足道的過客,既是過客,又何必徒徒浪費情感?
如今在他心底裡的,是另一抹倩影。
記憶之中,她極愛穿淡粉色的衣衫,衣角上也總是繡著一枝桃花,成了那段灰暗歲月之中唯一明快鮮艷的色彩。
彼時,他還曾譏諷桃花過於俗氣,但她卻都含笑應下,只說她名字之中有個桃字,所以總愛繡這花朵。
她嬌小柔弱,彷彿任這大宅之中的誰略使些伎倆,就能令她悄無聲息的消失。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竟敢在他脾氣最暴烈古怪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