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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司刑輕快的步伐靠近了些:“處刑重地,非相關者不得進入,你要不要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奉君上之命搜尋,最終卻在綺羅玄黃之地抓住你?”
季騰沉默著。
總司刑笑了笑,輕輕一個響指,兩個侍從捧著玉盤上來,季騰嗅到了什麼東西烤焦的味道,玉盤被放在他眼前。一看,那玉盤裡,盛著一塊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玩意。
總司刑甜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是什麼,你猜猜看?”
一雙玉箸放在眼前,示意他看。
季騰猶豫著拿起來,輕輕翻動那塊東西。焦肉的濃烈苦味,炭灰隨著碰觸片片掉落,很是讓人難受。季騰輕輕戳了一下,那塊肉突然抽動,某個以奇特姿勢扭轉到後面去的部分咔噠一聲扭了過來,然後,在扭過來的那塊焦黑條狀物之中,有什麼鮮紅的東西轉動了一下!
季騰大叫一聲扔下玉箸,發現那焦黑中猩紅的一點,似乎是眼睛!
而且,還在持續看著他!
冷汗從他額頭滲出,而當那塊條狀的東西扭過來之後,季騰突然意識到,這玉盤裡的東西,似乎是隻——鳥的形狀?!而那條狀物,似乎就是別直過去的鳥脖子和頭?
季騰突然想到了什麼,比如他被吸入空洞之前聽到的一聲尖叫,他聲音都帶上了顫音,試探著問:“鉤星?”
那焦肉上的鮮紅眼睛,本已汙血般混濁,聽到這聲呼喚,突然又動彈了一下,還睜大了些,直視著他。
片刻之後,猩紅的顏色,突然變得更濃烈了些,慢慢地,季騰意識到,這不是顏色改變,而是一層水霧在積聚;鉤星似乎豁出一切,掙扎著,抽搐著,黑色枯柴般的鳥爪微微顫動,試圖勾住什麼,稍一動彈就寸寸斷裂開來;最終,痙攣了許久,一滴水,從那猩紅的眼睛部分滴落,從那焦黑乾枯的身體上滑下,重重地,滴在季騰心上!
季騰慘叫起來!
為什麼,已經焦成這樣了,還有眼淚可以滴出?
為什麼,就因為放我進入嗎?這只是我的過失,卻要它付出這樣慘痛的代價?
微笑的總司刑,面無表情的刑修,都太可恨了!而趴在這裡,趴在他們的重壓之下的自己,也是一樣可恨!
季騰心裡有什麼在翻騰,震得他渾身發抖,要爆炸了!
他騰地跳起來,直撲向眼前的刑修。
季騰心裡,也並不認為自己真能抓住刑修,他做好了被踹開,被一耳光扇開,被法力彈開,被總司刑抓住,甚至被刑修的侍從用刀戟紮成刺蝟的心理準備,他根本什麼都無所謂了!
然而當他的手真正抓住了刑修的前襟,視線對上刑修水波不興的眼瞳,手心裡傳來絲織潤滑的感覺時,反而覺得不真實。
四周一片寂靜,也許是開天闢地以來的第一次,有人以要打刑修的姿勢抓住了他的前襟。
近距離的,季騰覺得,刑修的嘴角,似乎輕輕一揚,感覺就要露出笑容來似的。而刑修的右手,慢慢抬起來。
季騰確實是眼睜睜地看著刑修抬起手,刑修的動作並不快,但奇怪的是,季騰無論如何也無法讓自己的身體動起來,無法放開手中的閃亮衣襟,也無法躲開刑修的手。
這就是,神和人之間,永恆的距離嗎?
就算自己憑一時之血氣,有那麼一瞬間,似乎打破了這個距離,然而現在看來,更多的是刑修放他過來,就像貓捉弄老鼠一樣,放開你,看你能跑多快,跑多遠,看你能否更加取悅於我。
否則,為什麼,總司刑和侍從們一片安靜,只是看著而已。
季騰手腕上傳來冰冷的觸感,刑修的右手搭上了他的手腕,果然,刑修的身體跟他這個人一樣冷。
季騰頹然地放開手,不論力量或是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