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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喝完繼續回味,這湯不算太鹹,空口喝正好,香香濃濃,不但沒腥味還帶點淡淡的甜,豆腐入口即化,魚肉鮮美,火候把握的剛剛好,簡直是他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鯽魚湯。
湯還有點熱,把老頭喝得紅光滿面,渾身舒服,感覺呼吸道感染都好多了,喘氣也順溜了。回頭望一眼窗外斜對過小飯館,大漁,他記住了。
老頭鯨吞一般的喝湯速度把屋裡的人都驚著了,呂明看他媳婦,埋怨道「到嘴的湯你都不喝,我就說那湯一點也不腥,你非不信。」
他那嬌氣媳婦也看饞了,支支吾吾道「要不等針打完,咱們去店裡嘗嘗?」
「奶奶,我也要喝。」打針小孩拽著奶奶的衣袖央求。
「喝啥喝?外邊東西一點都不乾淨。再說那湯都是給女的喝的,奶奶的大孫子這麼金貴,可不能喝那玩意。」這話把滿面紅光的老頭給氣得臉上紅光更勝。
「什麼湯男的喝不得?」不等老頭回嘴,接完診踱到處置室跟病人嘮嗑的診所老中醫正好聽到,不解地問。
老頭不服氣,「邱大夫,你說這老太太是不是胡說八道?鯽魚豆腐湯怎麼就偏偏女的能喝,男的不能喝?」
老中醫沒立即回答他的問題,眼睛盯著湯碗問「這是我們斜對過那家叫大漁的小館子的湯?」
得到肯定,邱大夫一臉興味,「昨天開業,偏巧我帶飯了,小王去吃了,回來說甄家小姑娘的廚藝特別高。」
說完往老頭碗裡瞅了瞅,「看這刺像鯽魚,鯽魚燉豆腐?鯽魚好,鯽魚對肝、腎、心臟都好,對身體好可不分男女,尤其是你老馮頭,天一冷,你氣管就不好,多喝點鯽魚湯對氣管最好。哎呦,不跟你們說了,把我自己都說饞了,我先去大漁吃飯。」
老中醫白袍忽閃,不帶走一片雲彩,不道德地把屋裡人的食慾全勾了起來,默默調快了點滴的速度。
坐老頭右手邊的也是個大吃貨,剛才看老頭喝湯饞得不行,瞅著腦袋上的滴流瓶子望眼欲穿,小聲叨咕,「太慢了,我把滴流喝了得了,去晚了,魚沒了怎麼辦?」
一大批吃貨正在靠近。
甄珍忙得有條不紊,統籌兼顧是衡量廚師業務能力最重要的一項,鰱魚燉著不用管,鯽魚先用大灶急火滾出白湯,再單條轉移到小砂鍋,一個砂鍋底下放個小碳爐慢慢煨,吃時直接上砂鍋,省時又省力。
老劉給裝的大理石料理臺上擺了一長溜砂鍋,場面相當壯觀。
熊氏四兄弟說到做到,果然把大漁當食堂,今天又來了,不但四兄弟一個不少,還帶了闊氣的甲方老鄉,要在西塔街開洗浴中心的方老闆。
腋下夾著個公文包最後邁進門的方老闆一進來就皺眉頭,嫌棄地打量屋子一番,撇撇嘴,「說了不用給我省錢,我要請你們去正經大飯店吃點上檔次的,你們偏帶我來這麼個小破館子,能吃到什麼好吃的?燉魚吃八百回了,東北菜做得糙,齁鹹齁鹹的,也就是你們剛來吃個新鮮,走,南京街開了家老正興,咱去那吃本幫菜去。」
沒吃就評價人家菜不好,還當著人家小老闆的面說的,弄得熊氏四兄弟很下不來臺,紅著臉跟甄珍賠笑臉。
甄珍面不改色,什麼樣食客她沒見過,哪個時代都不缺這種以貌取人的,你儘管說,我就隨便一聽。
今天值班的小周公安腳跟腳進了門,正好聽見,扯開嗓門回嗆,「東北怎麼了?東北人也能做南方菜,店小又怎麼了?好吃就行。甄珍把你昨天的魚圓給他們上一份,吃服他們。」
甄珍目光在方老闆的啤酒肚、大金鍊子小金錶上兜了一圈,尤其他脖子上有寶庫手指那麼粗的大金鍊子,眼睛微眯,吃服可以有,既然你主動送上門,那我就不客氣了……
宰的就是你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