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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嘴唇動了動,最終卻沒說什麼,他垂下眼眸,柔順的髮絲落在身前,程千述手心莫名有些發癢。
兩人靜默良久後,少年抬手關門,低低道:「早些休息吧。」
程千述無聲地嘆氣,道:「好。」
第18章 引薦
這日之後花錦雙倒是安分了不少,在花府裡閉門思過沒再外出。
花家大哥在暗地裡幫忙蒐集證據,柳卿還派人來給花錦雙送過幾次小點心,據說都是他平日喜歡吃的。
這些事本就同程千述無關,花錦雙不到處亂跑,他便安下心來養傷,只是他閒又閒不住,等他第八次弄糊了藥罐後,緒兒終於忍無可忍了:「程少爺!您就回房待著吧!自有人來做這事!」
程千述沉著臉,坐在椅子上雙手墊了布巾端著藥罐子,說:「下次不會了。」
「您何苦呢?」緒兒扎著兩個髮髻,穿著一身水藍色精幹短袍,腰間繫了軟帶,吊著一個小巧的荷包,荷包上繡得是花家的家徽——一朵盛放的白牡丹。
緒兒不過十四的年紀,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了,纖細的手腕上戴著一串珊瑚珠,襯得那面板更是白皙柔軟,活像白乎乎的麵團子,脆生生地說:「這些事用不著您管,您好生住著養傷就是了。若是讓我們少爺知道了,豈不要責罰我等照顧不周?」
程千述端著藥罐子站起來,說:「行,我不弄了。」
「您做什麼?這藥都糊了!喝不得!」緒兒見他將一團黑糊糊倒進藥碗,一個頭兩個大,不知自己上輩子作了什麼孽,住進這院子裡的都是祖宗!
「藥材昂貴,不能浪費了。」程千述深得父親真傳,能吝嗇便吝嗇,能摳門便摳門,也沒覺得藥煎糊了怎麼樣,頂多就是更苦了些。
他一口氣閉著正要喝了,手上卻是一空,轉眼一看,一身紅衣的少年如雪地裡綻放的紅梅,傲然而立,精神抖擻,黑髮高束戴著金冠,金冠上還有一顆雪白的明珠,十分惹人注目。
「你做什麼?」少年正是花錦雙,他聲音清朗,將那藥碗丟了,「花家還不至於給不起一副藥錢。」
程千述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道:「你終於出門了。」
花錦雙:「……」
花錦雙難得有些不好意思,臉側微微泛起紅暈,緒兒十分人精地早已走開了,小廚房的門口就只剩二人,滿屋飄著苦澀的藥味。
不過花錦雙的心裡倒是甜滋滋的。
花錦雙拿帕子擦了擦手,清咳了一聲漫不經心說:「我只是遵照父親的意思閉門思過。」他頓了頓又瞥了程千述一眼,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道,「有的人不也不贊成我去外面嗎?」
程千述穿著一身墨綠長衫,如青松般頂天立地,雙腿微微分開而立,手邊還放著燻黑了的藥罐子,說:「我是擔心你出事。好罷,以後我不會多管閒事了。」
花錦雙一下樂了:「你倒生上氣了?」
程千述只往外走:「沒有。」
「明明就生氣了。行了,逗你玩兒呢。」花錦雙背著手跟上去,他紅衣飄然,側臉輪廓姣好,睫毛很長,眼睛水汪汪地透著古靈精怪,道,「師兄?師兄你看看我!」
花錦雙黏糊糊地一喊師兄,程千述又走不動路了,只得站住了轉頭看他。
花錦雙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程千述跟著花錦雙翻牆出了花府,剛一落地便見花錦夜帶著貼身小廝從前面拐角過來。
程千述:「……」
花錦夜腳步一頓,佯作沒看到,轉身又朝來路走回去了。
程千述:「……」
程千述心裡鬆了口氣,心裡好笑又無奈,心說自己才跟著師弟混了幾天?居然也學會翻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