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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載著他們往小巷裡走,七拐八拐還真往玉香河邊去,咿咿呀呀的艷調情曲和軟語調笑縈繞耳邊,元棠和封淙在車內面面相覷,想不到沈靖宣居然約他們在這樣的地方相見。
那可是沈靖宣,姿容無雙家世顯赫,少年時期就一副冷然不可侵犯的樣子,形象和溫柔鄉太格格不入。
元棠不禁懷疑,難道幾年沒見,沈靖宣轉性了不成。封淙露出一抹饒有興味的笑容,也對沈靖宣約見他們的地點有些意外。
馬車停在一個小院落前,粉牆綠瓦,花木漫出牆頭,倒比外面歌樓清淨一些,周圍一溜的小院落都是這般小巧雅緻,不時仍有歌舞聲傳出 。
院落外面看起來小,裡面卻是五臟俱全,亭臺樓閣,花木葳蕤,橋邊一排海棠在夜色中如火一般綻放。沈靖宣身著寬袍斜坐在水邊涼亭裡,亭中還坐著一位清麗女子,素手撥動琴絃。
兩人離得甚遠,亭子裡無半點曖昧,只是沈靖宣修長的身軀斜陳於螢火燭光之下,衣衫微敞,自有風流旖旎,坐他對面的姑娘頻頻抬眼看他。
封淙輕笑一聲,姑娘詫異抬頭,紅著臉告退。
封淙毫不客氣坐到沈靖宣對面,自己從桌上拿了酒杯,笑道:&ldo;沈郎君倒會享受,讓人羨慕。&rdo;
元棠規規矩矩地與沈靖宣見禮,沈靖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ldo;有長進了。&rdo;又斜著封淙說:&ldo;無事閒人,除了這些消遣還有什麼意趣。&rdo;
元棠和封淙都有些意外,沈靖宣身上沒有頹靡之氣,語氣卻有些怨意,他從前可不是容易消沉的人。
沈靖宣也笑了,接過封淙手上的酒杯,道:&ldo;可比不得你們在外面與兵馬為伴,恣意瀟灑,可以建功立業。&rdo;
這些年沈氏在朝堂上沒有太大起色,沈靖宣依附太子可以立足,卻始終不得重用,逐漸也生出不得志之感,尤其是看到封淙和元棠從北方歸來,各有一番經歷,感觸更多。
封淙卻說:&ldo;我瞧你過得也不錯,聽說陛下想招你作駙馬,如此榮光一般人難有。&rdo;
沈靖宣自嘲笑笑:&ldo;你訊息倒靈通。&rdo;尚公主在別人看來是無上榮幸,這樣的榮幸沈家不缺。沈靖宣的叔伯一輩已經出過一位駙馬,何況成為駙馬在朝中前途多少會受影響,沈靖宣自然不太樂意,然而如果皇帝要賜婚,沈靖宣和沈家都不能拒絕。
兩人一番你來我往,彷彿又回到從前的時光,沖淡了分開幾年的生疏。
沈靖宣拿著酒杯向元棠封淙一敬,三人共飲一杯。
沈靖宣說:&ldo;陛下當初何等忌憚齊王,你們還真敢回來。&rdo;
封淙調侃道:&ldo;沈郎君在這等著,我們當然要回。&rdo;
其實若非從沈靖宣這得知京中情勢,他們也不會輕易入京,當年封淙無權無勢皇帝仍不願放過他,現在他在霽颺樹立了威望,又掌握著粟安族的軍隊,皇帝更不可能平常待之。
沈靖宣撩起袍子端坐起來,說:&ldo;禮部有沒有說讓你們何時面聖?&rdo;
&ldo;明日。&rdo;元棠說。
沈靖宣點點頭,說:&ldo;陛下也著急見齊王,若非今日時辰晚了,恐怕今日就要見。&rdo;
元棠心想他們中午就到了,進宮完全來得及,怎麼就晚了。沈靖宣卻沒有多作解釋,接著道:&ldo;太后薨逝後,蕭家權勢滔天,如今蕭擅之在外掌兵,蕭攜之已經升任尚書,朝閣機要都由他把持,去歲二殿下封平王,已去往採州督管採州軍事。二殿下為人你們也知道,哪裡是能執掌一州的性子,蕭家舉薦了自家人為二殿下隨從,庶務一類全由蕭氏掌控,他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