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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工作坊弄了套楊木的案几箱櫃,將嫁妝裡那副最貴重的酸枝木傢俱給換了下來,拿布蒙了,一捆,藉著搬家抬東西送去了新宅;又去集市上搜羅了一批比尋常還略次些的盆盒器皿、盅盂碗碟,連一些別的物件,只要她看著略好些的東西都悄悄調了個個兒。這麼著忙活了幾天,連刀尺針指、被褥帳簾也沒能倖免。孫姨娘做完手腳想了想,也不同二爺說,想著等廷玥出閣的時候,好跟二爺拿個雙份。
孫姨娘忙完這事,就屁顛顛跑去跟張二爺表功,道:“二爺,這幾日我忙得吃飯都騰不出工夫來,好容易把事都辦妥了,就等成親前一日,叫個喜婆子過來絞面開臉,就能起轎走人了。”
張二爺聽了不無得意道:“以前成日家跟我訴苦說這管鋪子治家有多難,光他們大房把持著不叫我插手。我如今管上了也沒見賠嘍,你這不也乾的挺好。”
孫姨娘一聽這話欣喜異常。從這房裡沒有了正頭太太,一向以她為大,卻到底掛著姨太太的名聲,大不好聽。原先因有大老爺,大太太管著,她也不敢打那份主意,如今分了家,這念頭哪天不出來轉上幾轉?只是可恨這家分的二爺心裡不大痛快,這些日子沒給過她好臉色,如今聽他說自己管家管的好,心裡不禁有些蠢蠢欲動,立時就打蛇隨棍上,道:“就是那起奴才看人下菜真真可惡,當我不是正頭太太,不把我的話當回事,辦點子事都三推四阻的。”說著,看了看張傑,細聲細氣的道: “二爺,要不……”
孫姨娘也是奔四十的人了,這麼捏著嗓子說話,直把張傑叫得汗毛都立了起來,側目喝道:“你給我好好說話。”孫姨娘下頭的話立時就憋到了肚子裡,只一臉哀怨的覷著張傑的臉色做欲訴還休狀。
送嫁妝宴賓客前一日,喜棚搭好,坐席的桌子、凳子都擺在了院裡,張傑出去一看,見那凳子除了缺胳膊就是少腿的,心裡不悅,叫過孫姨娘來,罵道:“你這是哪裡弄來的凳子?瞧著怎麼比你還老?”
孫姨娘聽這話撅著嘴,也不說這是她請的辦酒席的廚子帶來的,只道:“二爺不知道如今木料多貴,我這不是想著能坐就成,挑便宜的買的嘛。”
張傑也覺著結那麼個用不上的親家,實在犯不著花銀子大操大辦,可又不想讓賓客笑話,總想要點兒面子,心裡有氣看哪都不順眼,四處指點道:“瞧瞧這宅子也禍害得太不像樣了,刨棗樹落的老大的坑,也不填填土;那地上的青磚都讓你摳出來了,連個下腳的地方也沒有,外人來了,看著像什麼樣子。”
孫姨娘對他知之甚深,一聽他這話風就知道是發的哪門子瘋,出主意道:“二爺,咱們這就要搬出去住,也犯不著為了一回熱鬧貼銀子替人家修宅子。我看,不如叫咱們家綢緞鋪送幾匹綢子過來,把這裡裡外外的欄杆,花樹都纏一纏,打扮打扮,又喜慶,又不費事,等用完了還能送回去接著賣。”
張傑聽了這話也覺著有理,立時打發人到綢緞鋪去提袖綠綢子,只道辦喜事拿回來扎花結綵,等用完再送回去。誰知不大工夫,打發去的人迴轉來,回話老掌櫃的說不叫拿。張傑嫌他沒用,親自走去鋪面,不成想竟也碰了釘子,那老掌櫃的只說綢緞沾了灰油勾了絲掐了褶就賣不得了,張家老號的招牌不能糟踐,不叫搬。他見了掌櫃的敢攔著東家,氣的跳腳,雖教訓了那老糊塗一頓,最後強搬了回來,卻犯疑了心。回到家,將大哥之前交他的明細找出來一看,果然這掌櫃的名字就在上頭,不由心裡一驚——大哥安插了這麼些親信,攔著他不叫他拿自己的東西……這裡頭莫非有什麼勾當?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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