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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莊,覺得還算闊大肥沃,就請中人去和原先的主人家商量買賣,因出的價錢略高,除了一家靠著一處好水源的大戶不肯,周圍的都寫了契書,去縣衙畫了押。那個實在不肯賣的,張家不願仗勢壓人,也就算了。
誰知這事叫方府知道了,方老爺就遣人去跟那家說:“我家老爺要在山上建池子,往後那道水就攔上壩,不叫再往山下流了,若是願意賣地呢,用了高出地價五成的銀錢把他那塊水田買下來,若是不願意便算了。”那家一聽,知這水的源頭在方家的白鹿山莊,若是攔上壩,那塊地久沒什麼出息了,刻答應下來。方老爺子等地契到手,便送到張載處,非要贈予張英。張載上京帶了來,姚氏收了地契一定要按價還了方家,方維儀就勸道:“既是我家老爺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就是了。一來,我們家裡沒別的本事,也就不缺這幾兩銀,二來,也好讓老爺還還你家的情。”
姚氏聽了就斂容道:“維信兄弟這事也過去好久了,當初他能遇難成祥也是因為他自個是個有造化的,才學驚動了天聽,才有如今的體面。再說,咱們兩家是什麼情誼?我們老爺說,本朝定鼎的時候,他家秉文老太公正在山東布政使任上,一門死戰在濟南,只遣家人將幾個孩子送回桐城老家,若不是當初方至美老太公收留教養,張家也沒有今日。若說還情,我們張家倒要還幾輩子的恩情?咱們都是本家,也太多心了些,何苦這樣一報還一報。”
方維儀就有些哽咽,還笑道:“我是知道你們的心的,只是老太爺年紀大了,又最信佛道,總想著些因果,若不能儘儘心,只怕天天在家裡頭害怕來世要變牛變馬的。”
說的姚氏笑了起來,道:“我們買地總要花銀子,原先就是有銀子人家也不肯賣,如今能連成一片也十分感你家老爺的情了,就照市價把銀子兌了也是應當應分的,切不可再說,我若是真收了,我們老爺必要生氣的。”
廷瓏聽了半晌,也只說些桐城的風土人情,並老家的一些親戚至交的閒話,就重重走了幾步,撩開簾子進到裡間,笑著給方維儀行了禮稱呼舅媽,方維儀就將她攬在懷裡說話,又說過了年接她去姚家住幾日,正月十五跟姊妹們一起看花燈,廷瓏聽了就喜歡的不行。
姚氏在一旁笑道:“你才誇她比清芳穩重,就瞧見這猴兒在傢什麼樣了,才真叫現眼呢。”
廷瓏就撅嘴揉進姚氏懷裡頭。姚氏摟她在懷裡又跟方維儀說了會話,前頭伺候的人就來請方維儀,說道:“舅老爺說交了鼓,眼看要宵禁,請舅太太回去呢。”
方維儀就肅了肅妝容,跟姚氏道了別,也不叫送,帶著婆子到前邊去了。
方維儀一走,姚氏就攬著廷瓏說:“我剛聽暖閣開了門,風吹的簾子動,就不見人進來,不想是你這機靈鬼,站在那半天做什麼?”
廷瓏就道:“我出來請舅媽的安,聽著舅媽和太太低低的說話,就不敢冒冒然進來,站在簾子後面聽了會兒,聽見沒什麼要緊的,才過了來。”
姚氏就攬著她搖晃, 半晌道:“你還小呢,聽得出什麼來。”
張英大哥因趕著回去過年,定了臘月初九往回返,於是廷瓏就看姚氏更忙了些,每日帶著丫頭婆子,開了庫點東西打包。
吃了臘八粥第二日,張英大哥帶著家人押著車馬返程,臨走從馬車裡拎出來一個匣子遞給張英:“你廷瑞侄兒叫給丫頭捎來的,差點忘了卸。”廷瓏從父親手裡接了過來,撥開鎖釦一看,原來是個妝盒,一邊擺了十柄常州制的黃楊木梳一邊擺了十柄梅木梳具,不禁眉開眼笑起來。
張載這次回家,把來時的車馬全都裝滿了,車輪滾過厚雪留下兩道尺深的車轍。張英一家站在宅子門口,看著車馬相接一大溜兒都從街口拐出去,直到看不見了才轉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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