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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沉吟不語,李嬤嬤狡黠一笑,道:“我今兒給你一打扮,包管王爺正眼兒都不瞧她。”
茶茶壓下憂愁之色,勉強笑了一笑,點點頭。李嬤嬤覺出她一直悶悶不樂,問她要不要回去休息,茶茶想了想,又搖頭拒絕了。
臨要出門時,李嬤嬤去告訴了承鐸一聲。茶茶默默地進去站了,似乎要跟承鐸說話。承鐸倒沒說什麼,只說:“你們早些回來。”說著,抬臉去看茶茶。
茶茶望著他面龐,溫柔地笑了一笑。溫柔得讓承鐸又失神了片刻,覺得她有一種眷戀的柔情在其中,十分地動人。承鐸忍不住拉了她手,道:“怎麼了?”茶茶仍是笑,承鐸卻覺得這笑裡有些別的意思把握不住。她只一字一字,無聲地說:“我走了。”說完,不再看他,轉身先出去了。承鐸心裡起了一點疑惑,想止住她,又猶豫了。只剎那,茶茶的身影已走離了他的視線。
出了王府內院,李嬤嬤便拉著茶茶上了車。那車走了半天,才聽見外面漸漸人聲喧鬧起來。茶茶輕輕掀了車簾一角,看那外面,不曾想李嬤嬤也這般掀著簾子一角看。看了好多時,才說:“這條街好久沒來了。”
茶茶聽了,只覺得王府裡那些夫人們,名義上高貴非凡,實際和個囚犯也沒多大差別,她們偏還把這看作是有身份。李嬤嬤那神色分明是覺得街上也是有趣兒的,卻偏要坐在這車裡,不肯下去逛一逛。
馬車拐了個彎忽然一頓,停住了。外面趕車的人喝道:“你們做什麼?啊!”似是有人重重摔在地上。李嬤嬤正要上前開門,那門自己砰地一下從外面開啟來,一個青衣男子欠身進來,掃了一眼車裡,平淡道:“我家主人有請。”他關門的空隙裡便見王府那個趕車的家奴被撂倒在地,跟車的另一個人被同樣兩個青衣人制住了。
車門一關,馬車又搖晃著走起來。李嬤嬤跌回座位,驚疑不定,上前拍著車門問:“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認錯人了麼?這是靖遠王府的車。”她這番質問沒有得著任何回答,馬車反而快跑起來,漸漸便聽得離了鬧市。
李嬤嬤轉頭去看茶茶,茶茶仍然如先前那樣坐著,連臉上的表情都沒變一變,彷彿這番變故並不曾發生。她臉上帶著一種疏離的神情,眼神卻凝結在空中某處,不知想著什麼。李嬤嬤看她這樣,愣了片刻,伸手拉了茶茶的手。
茶茶回過神來,彷彿不認識一般看著她。李嬤嬤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裡?”茶茶看出她受了驚嚇,撫慰地笑一笑,搖了搖頭。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馬車忽然停下來,外面有聽不清楚的人語聲。茶茶的神色忽然間說不出是悲傷還是狠戾,她驀然抽出手,坐正了。車門開啟來時,茶茶臉上便只剩下一種李嬤嬤從未見過的冷漠神情,即使她新描的妝也襯不出一絲暖意來。
那青衣男子還是平淡地說:“姑娘請吧。”茶茶站起來,李嬤嬤一把拉住,問:“你們帶她去哪裡?”那人並不搭理她,上前來拉茶茶。李嬤嬤站起來,跳下車,攔在茶茶前面,斷然道:“她不能單獨跟你們走,除非我死了。”
那青衣人刷地拔出劍來,茶茶一把將李嬤嬤拖到後面,抬了下巴,冷冷望著那人。這時,街邊一所小院的門開啟了,出來一個僕人隨從模樣的人,帖在青衣男子耳邊說了兩句什麼。那青衣人還劍入鞘道:“跟我來。”
茶茶鬆開李嬤嬤,當先跟著他進了那小院。李嬤嬤四顧,這是十分偏僻的一座院落,不知是在哪裡。進了院子略走兩步,就是一座小畫樓。那青衣人領了她們踩著那木樓梯往樓上去。然而樓上卻是另一番景緻,裝潢得十分精緻典雅,室內擺的都是上乘的紅木器具,卻是間空屋。
那青衣人將她們領到這裡,躬了躬身便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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