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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有些驚訝,你是獲得了什麼……控制壓力的能力嗎?」
鶴山南不明白的事,江亭遠明白。在彌伊被拋飛出去的時候,他終於得到了喘息之機,他看著手腕上那顆完全覆蓋了翡翠綠的珠子,猜測彌伊……也許覺醒了部分神明的力量?
一個活生生的神明出現在人類社會中,首先得到的不會是頂禮膜拜。那刻印在人類基因中的生物本能,面對那站在至高處,永遠無法戰勝的對手時,第一個反應是恐懼。
無法呼吸,無法動彈,無法尖叫,想要逃跑卻無能為力。
這是天生的等級差。
因此江亭遠嗅到一絲神明的氣味,已覺得無法抵抗,而鶴山南……他和彌伊是一樣的啊。江亭遠撫摸著手腕上冰涼的串珠,他們是同類。
彌伊在廢墟中緩緩站起身,店鋪裡已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利警報聲。店鋪內設定了防暴裝置,一旦客人的行為超過界限,就會立刻向治安署通報。
眼前的鶴山南依然保持著高傲的姿態,彌伊手指微微彎曲,正要再次行動,他卻在這鋪天蓋地的吵雜聲中聽到一聲微小的喘息。那是強壓著喉嚨,避免嗆咳出聲的細微響動。
彌伊再次行動時,他輕巧地落到了江亭遠身邊。彌伊皺起眉,手足無措地讓扶著江亭遠的肩膀。
「亭遠!亭遠!你怎麼了?」
江亭遠正想搖頭,卻被一雙柔軟的手輕輕抬起下顎,他仰著頭,微微張開口,恰好能夠讓憋在胸腔中的那口氣撥出去。
「咳咳咳!我、我沒事!」
江亭遠總算可以順暢地呼吸,只是他咳得有些紅了臉,眼角都溢位淚來,鶴山南捧著他臉頰的手都不禁一顫。
鶴山南飛速地看了那無措的彌伊一眼,從他眼中看到了一樣的情感。
「是你讓小遠這樣的。」
鶴山南善於打擊政壇上的對手,面對情敵他自然也不會口下留情。彌伊登時白了臉,他想說他不是故意的,他想說他還不能完全控制這股力量,他想說他只是想證明自己能夠保護江亭遠,但他想好的藉口,在江亭遠面前一切都沒有意義。
「……對不起,」灰發灰眼神明般俊美無儔的青年,在江亭遠面前低下頭,「是我的錯,我只是,只是……」
看著原本高傲的彌伊朝他低下頭,江亭遠莫名覺得一陣心酸。彌伊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大約還把自己當成人類,他從帝國遠道而來,江亭遠知道彌伊是來找他的。
為了……那從少年時期延續至今的,最珍貴的感情。
「我跟你說的話,我記得的,」江亭遠神色認真地把彌伊從地上拉起來,「不過我還是沒有準備好,可以……再等等嗎?」
「好。」
彌伊除了點頭贊同,不會再有第二句話。而聽到江亭遠說出那像是「承諾」一般的話時,鶴山南臉上微笑的面具崩裂了。
別人不太瞭解江亭遠的話,鶴山南是瞭解的。江亭遠喜歡的東西很多,因此看起來像是慈愛的老好人。但他很少會承諾什麼,因為他同時也是個死腦筋的孩子,道德準則如同舊時代的俠客,信奉言出必行。
他說出口的話,無論如何都會做到。
鶴山南藏在長袍中的手隱隱握住,他原本只是想把彌伊驅趕出聯邦,但現在心中卻漸漸燃起了足以腐蝕心臟的陰暗殺意。
「鶴學長?」
江亭遠抬頭看著一直默然無語的鶴山南,他實在受不住珠子上的顏色再褪下去了。江亭遠抬手輕輕拉了拉鶴山南的衣袖,你有什麼心事請大聲說出來!
就像熾熱的熔岩突然落入冰湖之中,鶴山南放在衣袍裡的手微微鬆開,他輕呼了一口氣,低頭朝江亭遠笑了笑。
「我和費羅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