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媞禎初試溫鈺情(第2/2 頁)
勾勾迫視溫鈺,“我想即便他心如止水,恐怕他的十萬鐵騎也不會心如止水吧。”
其實說到此處,彼此之間已經大敞四開,溫鈺不是心不靈的,可對於她的一句一句拋問,只能避重就輕,“不論事實如何,我都感謝姑娘救命之恩。”
若流雲從容,似柔夷婉順,再泥淖汙濁的環境裡,他的優雅從始至終。媞禎淡淡回想,“兩年前崇明大街,我有幸見過端慧太子一面。相見便是相識,相識一場又怎麼會談言謝呢。”
溫鈺心念電轉,面上不露。他心裡羞赧,尤其是在自己最頹喪的時候,原以為再次相逢處境已經很難堪了,沒想到她第一次見他就那麼難堪。
他已不是名冠譽絕的端慧太子,想前進,沒有勇氣;想後撤,沒有餘地。
媞禎莞爾一笑,繼續用那一慣溫醇好聽的聲音與他相訴,“說完公事,咱們再說說私事。”她傾身微送,“你覺得……我怎麼樣?”
俄瞬溫鈺指尖的血冷凝如冰,心跳突突直響,一拍一拍驚顫著呼吸的頻率。媞禎微啟紅唇,竟有一絲頑皮,“我好看嗎?”
他一時痴望著她,緩緩想起一副“春日折花圖”,“很美。”
媞禎晏晏笑起來,“那你願不願意跟我常來常往?”
溫鈺一怔,愕然看著她,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聽媞禎說。
“就是你以為的常來常往。”她長睫顫動,猶貓吃老鼠的眼神,“我能保證你得到的會比你從前得到的都多。”
溫鈺袖下的手微微捏緊,“前塵往事,我已盡忘了。”
媞禎並不在意他是怎麼想的,“你忘了,我還替你記得,何況除了我,端慧太子還有可以值得信賴的人嗎?”
溫鈺聞言僵在原地,她眼似枯井深沉一望無際,被她這麼看著,彷彿能透射到他心裡。他少時得勢,曾宣口“秉承天地不退”,爾如今回程他卻連自由都不得,不過、不過就是一枚供人操運的棋子。
見溫鈺眼神飄忽,媞禎捕獵般的眼神牢牢懾在他身,“沒關係,溫鈺要是不願相就我,我相就溫鈺也一樣。”
媞禎素善巧言,說起話來不紅不臊,她那雙眼,她那抹笑,如同一隻畫皮魔鬼在引導他墜入地獄——
來吧,快來吧,來跟她一起墮落。
溫鈺啪一下把梳篦放回原處,“三尺微命單寒,我……無力護栽花開。”
彼此一探底,心中都有了數,聰明人向來心照不宣。臨別時,溫鈺向著媞禎長揖到底,他身姿秀頎挺拔,便是折腰也不顯卑弱,“頭髮既已梳好,我失陪了。”
“劉溫鈺。”
媞禎一聲喊的清脆,引得溫鈺駐足回身。
“春天快來了。”她仰目作笑。
他離她甚遠,卻如受篝火炙烤,對她的心思更洞察秋毫。
等人走後,文繡蓮步輕搖地進來。
圍爐上的金瓜貢茶火候剛好,倆人只顧說話,也沒讓溫鈺嚐到,媞禎看了有些可惜,讓文繡給她倒一盞來喝。
文繡照吩將茶送到案邊,她有些犯憷,蹙了蹙眉心,“您沒告訴端慧太子,真定公他……”
蒙獲的隊伍三天前就到了涼州,卻始終未進關口,期間鴨步鵝行,不是搭營休息,就是打獵野炊,直至昨日夜才整裝待馬。
媞禎揮手打住,屈起指頭一篤一篤敲著臺沿,“告訴又能怎樣呢?左右不過一句‘虎毒不食子’,皇室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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