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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正想說,外婆的病情也沒有電話裡說的那麼嚴重,便被外婆說的話打臉。
「煙煙今年25歲啦?剛從國外回來嗎?」
「對呀外婆,回來好好陪你。」
兩人安靜一陣,外婆剛提起筷子,眼中清澈的像小孩兒,偏頭看向施煙涵。
「今天剛回來嗎?乖孫今年應該有二十多歲了,結婚了嗎?」
「對,我剛回來。今年二十五歲啦,還沒有結婚呢。」
不到三分鐘。
「煙煙是不是在國外讀書啊?我的腦子已經發懵了記不住你嘍,結婚了嗎?二十多歲,應該有男朋友啦?」
施煙涵張了張嘴,喉嚨像被棉花堵著。護工阿姨笑著想開口,瞄到她發紅的眼睛後默默止住。
「你已經問了三遍啦!你乖孫女今天剛從國外回來,今年二十五歲,還沒有結婚。」護工阿姨笑著說,之後給了個眼神,讓施煙涵先去調整一下。
施煙涵站起來,快速加了護工阿姨微信,逃似的推開病房門,站在走廊外止不住地掉眼淚。
阿爾茨海默,在網上看到時,描述文字生澀抽象。
可要具象這種痛苦實則簡單——
那天下午,五分鐘內她問了我三遍,今年多大了。
施煙涵轉身,靠著醫院走廊精裝修的牆,視線越過窗戶和圍欄。
懸在視野中間位的落日刺眼發燙。
這好像外婆的餘生。
-
十分鐘後,一通電話打斷煽情。
施煙涵低頭看到備註,下意識把耳機摘了,接聽時,手機刻意拿的離耳朵很遠。
「八點老地方見bro!啊啊啊我的親親寶貝uauaua,想死你啦~」
施煙涵一身雞皮疙瘩,頭疼道:「我回家換身衣」
「別啊,你那個豪宅在郊區,一來一回太麻煩了,現在立刻馬上出發!等會兒見。」
「我」
「嘟——」
「」
站在電梯口的人拿著手機僵硬兩秒,忽然嘖一聲。
五年了,她竟然還是會被拿捏,太可惡了。
半小時,施煙涵趕在華京可怕的晚高峰以前驅車來到書冉說的「老地方」。
這裡幾年前還是大學生最愛來的街。現在交通便利,大家更喜歡去熱鬧的市中心。
周圍商鋪換了又換,只有這家火鍋屹立不倒。
「這家味道比不上現在外面的連鎖火鍋店,怎麼還沒關門?」
有些冷清的店裡,只有前臺坐著兩個收銀。施煙涵涮起幾片毛肚,放到嘴裡後,真誠發問。
「」
坐她對面兩人,一個咂了咂嘴,瞄了眼前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另一個抬手扶住脖頸,陷入深思。
施煙涵:「理我一下。」
「」
書冉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決定專心對準備下鍋的肥牛做臨終關懷工作,不再與施煙涵多費口舌。
旁邊的鬱冬野撥出一口氣,眼神定定地落在她身上。許久,他扯了扯嘴角,伸手拿過酒杯碰了碰她的檸檬茶。
沒回答她缺德的問題,只道:「歡迎回來。」
施煙涵低切一聲,自然地也掠過這個話題,一口氣把檸檬茶喝癟。
鍋裡湯液咕嚕滾了幾個小時。
施煙涵吃得犯困,出了汗,妝也掉得七七八八。起身去洗手間洗臉,直接把妝也卸了。
一來一回,火鍋店裡多了幾桌客人。
她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將近十點。
「今天先這樣吧,想回家睡覺了。」施煙涵把包拿上,臉上還掛著幾滴水珠。
書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