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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反射性地俯低身子，但對方沒瞧過來，眼光隨意探視，又繼續往前走了。

只是那一眼，更加令她確定是他。

白鹿心虛地放慢速度，如一個觀光客一樣，開一段停一段。

就這樣跟了一路。

她逐漸深知此刻的行為不恰當，但又暗地裡希望這種行為能被他當面揭穿，於是更加光明正大地跟上前去。

到後來，她甚至將墨鏡摘了，卻又不再見他回頭了。

大約過了兩個路口，白鹿在想他是不是純粹散步時，前方人影閃進一條巷子，短短時間不見了。

白鹿詫異了一會兒，以為自己眼拙。

她提速跟上去，到了巷口停下，側頭望裡面，是一條狹窄的青石板路，兩邊營業著老牌店鋪，人跡不多。

等了好一會，前方無人出來。

眼皮子底下人也能溜走？

白鹿不信這麼邪，也許他是穿巷去另一頭了，想想很有這個可能。

於是她靈活地扭轉車頭開進去，小毛驢車輪底帶過的聲音呼啦啦，在午後寂靜的巷內格外清楚。

但這路面石塊接縫處並不平坦，有幾塊還分離出來，開過的時候「咕咚」絆一下，如同她此刻想要找到他的心情，又激動又含怯。

白鹿一邊開一邊望前方，到對面巷口一覽無遺，如果他真去那頭了，四條腿也不可能走這麼快。

正當她手握著車把不堅定的時候，右邊剛經過的一處盲區內走出一人，在她身後及時喊住：「去哪兒？」

第二十五章

白鹿一直覺得，有魅力的男人不僅在外形舉止吸引異性目光，說話嗓音也得別具一格。

她原先對他不覺得，但在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環境下，聽在耳中卻是令她不由沉迷。

短短的三個字，喊出來稍稍慵懶，但尾音微拖長了些，帶著醇厚般低沉。

她先剎車穩住車身，猶如穩住自己紛亂的內心，察覺他從後面走上來了，鬆手捏了捏拳，給自己鼓了下勁，然後準備好表情回頭。

只見秦龍單手插兜，緩緩挪著步子走到她面前。

他雙眼凝視她，眼底確信滿滿，就如知道她會經過這裡。

「噢！你在這兒啊。」她很自然地打招呼，臉上附帶親和的笑容。

秦龍上下掃視她一遍，最後目光定在她臉上，出言戳破：「我發現，你還挺喜歡跟蹤別人。」

他說這句話，是輕描淡寫的陳述語氣，就如在評價她的興趣，沒聽出責備與不滿。

白鹿抿了抿唇，兩頰嵌進淺淺的梨渦，她笑起來屬於甜美那一型別，但她不常笑，多為淺淡而過，因此沒見過的人不知道她還有梨渦。

這個時刻，耳邊有微風輕輕帶過，吹起她兩邊的髮絲，有的往臉上飄，有的往腦後跑。

白鹿沒有伸手去整理，眼神不躲不閃，對著他淺淺一笑：「又被你發現了。」

她的承認也很有底氣，就像是一種可以用來炫耀的表現，並以此為榮。

他看在眼裡，對這種行為不置可否，也不多加批判，不動聲色地消化她眼中所傳遞的無聲資訊。

她發問：「那你是在這兒等我嗎？」

秦龍預設沒答，他視線低下去，默默打量她的座駕。

他看著看著不覺笑出聲：「新買的？」

白鹿明白他的笑意，說起這個，她沾沾自喜。

「我買的，好看嗎？」

他掀起嘴角，點頭：「還行。」

白鹿得到表揚般，手拍拍那身全粉，請他回答：「猜猜多少錢？」

他眼神估量起來：「哪兒買的？」

「二手市場啊，你買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