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鍋子(第2/3 頁)
時娶了她,這姑娘多半一生都要在鄉下被人欺負了。
他對這個只見過一兩面的姑娘,不能說有什麼夫妻之情。不過既然娶了人家,杜容和也不打算讓她在杜家受委屈,他走過去扶起楚韻的手一起入坐,問:“在家裡還習慣嗎?”
楚韻:“挺習慣的。”
杜容和看她眼下沒有黑眼圈,也放心了一點,又道:“杜家祖籍在瀋陽,家裡起居習俗大多都和在瀋陽時一樣,不同的也是小事,你待久了就知道。”
楚韻還挺奇怪,杜容和好端端的說起瀋陽幹什麼。難道他是擔心楚老太爺在陝西以前朝遺民自居,害怕新過門的妻子不喜歡旗人風俗?
他要是這麼擔心,做什麼還要娶自己呢?
杜太太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話,險些沒把老牙酸掉。
杜樂也看得發急,跟她娘使眼神:我的娘,你看見了吧,你兒子啥出息啊!天還沒黑呢!
她昨晚守著杜太太要了小半天嫁妝,杜太太都沒吭聲,只道:“你要是有本事,自己問你兄弟要來。”
杜太太不是不疼閨女,手心手背都是肉,給了姐姐要不要給妹妹?給了女兒要不要給媳婦?總不能讓老三給一屋子女眷添妝吧?說出來也不是個事啊。
杜樂看親孃不吱聲,轉頭主意就打兄弟身上來了,她想著這盲婚啞嫁的還沒洞房呢,弟弟能對鄉下土妞有多少感情?
男人都是賤骨頭,等過了洞房花燭夜,這事就不好辦了。她也不是盼著人家夫妻不和睦,但別這時候好啊!
杜樂打斷兩人說話,親自提了一個紅木大食盒,跟杜容和道:“好小子,轉眼就成家了,昨晚我還跟你姐夫說,你小時候我偷偷帶你吃涮羊肉吃得流鼻血的事,剛路過王記羊湯,還特意給你買了新鮮肉放在廚房燙。”
她捨不得給別人吃,拿過來都是悄悄的。
杜容和是挺愛吃羊肉的,眼下他才跑了馬回來實在沒胃口吃葷腥,看在大姐面子上只讓人盛了一碗。
羊肉一上來,杜容和筷子還沒伸出去就不吃了,他吃羊肉只吃涮羊肉,不愛往裡加菜,嫌躥味。
杜樂也知道親弟習性,險沒把鼻子氣歪了,氣道:“誰啊!這麼缺德!我專門挑的大三叉小三叉和磨襠肉,都給浪費了!”
轉頭一看杜月捧著碗吃得滿嘴流油,也不必再問了。
杜月鼻子靈,大姐回家她就聞見羊味兒了,知道大姐摳,她就自己悄悄跑到孃的小廚房,往裡加了白菜頭、凍豆腐和老酸菜,到時就算不給她吃羊肉,羊肉味兒的菜怎麼也能吃一碗。
杜樂下了半錢血本,結果一分錢都沒送正主嘴裡,兩道柳葉眉豎成倒八,道:“娘!你看看她!都吃成啥了還吃,還當貴人呢,當冬瓜都夠嗆!”
杜月看她姐這般小氣,立馬又添了兩碗肉。
杜老爺看得直跟杜太太嘆:“你說咱活這麼久幹什麼!”
杜容和津津有味地邊看邊吃飯,外頭唱戲的也沒他們家吃飯好看。
楚韻聞著羊肉味,五臟廟鬧得跟維也納大廳似的,看杜容和羊肉一口沒動,心裡只可惜糧食,便問:“我能吃嗎?”
杜家人驚得筷子都掉了,他們家沒人吃剩東西。杜容和這碗他沒動過,但放到他跟前就算他的廚餘垃圾。
杜月放下筷子一抹嘴道:“小嫂子我給你盛新的,這碗涼了,不好吃了。”
杜太太也差點嚇死,這土包子還記得自己身份是豐衣足食楚家女,不是破落戶楚家女麼?
杜家悄悄買嫁妝的事兒,杜家下人都不知道。
楚韻並不覺得折辱,她是真心可惜糧食。
她有幸生於長於豐衣足食的時代,秋夏之際,四處都黃澄澄的麥田,衣服多得只要照了相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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