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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蹙了眉,趕緊跑去他身旁,一隻手輕拍著他後背,另一隻手卻從懷裡取出了一顆藥丸扔到了龍案的茶盞中,勾指晃了幾番,這才將杯子送到王叔唇邊。
王叔皺眉,轉眸看到我臉上的期盼後,眸色一動,也不多想,仰頭便喝下。
茶杯放回案上時,站在一邊久久不動的東方莫怪笑幾聲,嘆氣:“這個時候,延命散也無用了……”
“師父!”我厲喝一聲打斷他,拼命使眼色。
東方莫視若無睹,眸光一閃避開我的視線,展袖拂過王叔的臉,低笑:“為師的意思是,莊公現在最需要的便是好好休息。女娃別亂想!”言罷他俯身,扶住閉眸后王叔那搖晃欲倒的身子,胳膊一抬將王叔輕而易舉地託到肩上。
“你辦煩人的正事。至於莊公的病麼,為師來管。” 東方莫嘻笑著努唇撇向龍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摺,眨了眨眼,揹著王叔便往側殿走去。
“有勞師父了。”
東方莫頭也不回地揮手,笑:“客氣!”
目送著他與王叔進了側殿後,我低眸看了看龍攆龍案,想了想,出聲朝宮門外高呼道:“來人!”
宮門大開,有身著墨色長袍的內侍雙膝跪地:“奴在。公子有何吩咐?”
我揚手指了指奏摺,道:“命人把這裡所有的奏摺和戰報都送到長慶殿。另外,傳令下去,從此刻起,再有戰報送來,皆一律送到本公子那裡;若有大臣來求見王上,皆叫去長慶殿見豫侯。”
內侍叩首:“奴知道了。”
我舒了口氣,正要抬步離去時,想了想,還是從奏摺中挑出了兩卷封口還未開啟的黃色帛書,隨手斂入了袖中,開口又囑咐了句:“叫人去傳白朗將軍和禁軍統領蒙牧今晚入宮,到長慶殿見我。”
內侍這才剛站起身,聞言又立刻跪下,惶恐應了一聲後,抬頭看我:“公子剛回來,今夜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明早再……”
我鎖眉,冷哼一聲甩袍越過他身旁。
“多事!”
內侍瑟瑟,忙低了頭,噤聲不敢再勸。
“公子!”
“公子真的回來了!”
“公子,三月未見,想死妾身了!”
…… ……
才至長慶殿,還來不及喘口氣,耳邊就突地響起無數聲嬌滴軟語,鼻間猛然有暖香縈繞,絢爛多姿的衣影自四面八方圍攏過來,柔滑的肌膚、溫軟的小手貼到我身上時,直把我連日趕路積下的所有疲倦皆嚇得不見了蹤影,唯餘下滿心的驚慌和惱火。
“放肆!”我怒喝了聲,蹙眉斂了斂微皺的衣袖,面色驟然冰寒。
身旁一眾麗人見我發怒,忙失了神,神色失措地退到了三尺外。
少了那纏人致命的誘惑勾引,我定下神,剛要撥出一口氣時,瞥眸卻瞧見她們低眉偷偷打量我時莫名而又奇怪的眼神,一時心頭又亂跳起來。
“都回自己的寢殿去,沒事不準再出來!”我拉下臉,惡狠狠地道了一句後,撩了長袍,快步走去書房的方向。
該死的無顏!養這麼多姬妾!
越想越怒不可遏,心口在瞬間又酸又疼,痛得我倒吸了好幾口冷氣。
相較於外殿適才的紛擾,此時的書房自是極靜。天色已暗,層層帷帳隔斷了窗外沉沉的夜色,書房裡宮燈盞盞,明亮的燭火穿透淺紫綾紗的燈罩,照得滿屋光燦斐然。
我斜身坐在軟塌上,手指有意無意地輕敲著膝上那兩卷帛書,目光停留在對面壁上懸掛的那張繪有天下山川的地圖上時,心念轉動不停。
少頃,有內侍抱來兩儀宮的奏摺和戰報,放在書案上按序分好後,垂袖走至我身旁,輕聲稟道:“白朗和蒙牧兩位將軍已到了,不知公子打算何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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