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第1/3 頁)

&ldo;回頭再做就是了，你先吃吧。&rdo;

許母於是埋頭吃雜麵窩頭、鹹菜，喝雜麵稀飯，接著拿著搪瓷缸子就要去洗。

&ldo;我來洗。&rdo;許昭說。

&ldo;我來洗。&rdo;

許母把搪瓷缸子洗好，交給許昭。

許昭在將搪瓷缸子裝進布袋子時，手不小心觸掉搪瓷缸子的蓋子，看到剛剛兩片肉片，還完好無損地躺在乾淨的搪瓷缸子裡，許昭向來認為自己情感淡漠，不管是愛情還是親情、友情，都是淡淡的，可是這次他感覺到內心一股強烈的情感，令他眼睛泛酸，他沒有說話，將搪瓷缸子合上，平撫了一下情緒，才回頭和許母說：&ldo;媽，我先走了，明天我再過來。&rdo;

&ldo;好，我送你。&rdo;

&ldo;不用了。&rdo;

&ldo;我送你。&rdo;

許母到底把許昭送到醫院門口，然後說：&ldo;許昭，我打算兩天讓你爸出院。&rdo;

許昭問：&ldo;為什麼?&rdo;

許母說：&ldo;回家我也能照顧。&rdo;

&ldo;媽，你是不是因為錢不夠?&rdo;

&ldo;不是，醫生說要住院半個月，最好住一個月，哪有得著住那麼久啊，你看馬上又要交公糧了，要是下一場雨，又要種大豆了，我‐‐&rdo;

&ldo;媽，你別擔心，一切有我。&rdo;許昭打斷許母的話，說：&ldo;爸這病不是小事兒，在住院觀察治療，是對爸負責，也是對我家負責，錢的事兒，你不要擔心，我每天都掙著呢，肯定夠爸住院。交公糧的事兒，我來交，種大豆回頭和大莊家一起種，沒什麼要緊的，你就在這兒陪著爸，無聊的話就到處走走，難不就難這半個月嗎?&rdo;

許母不說話。

許昭說：&ldo;媽，為了爸好，為了我們家好，聽醫生的。&rdo;

許母望著許昭，瞬間眼紅了。

許昭安撫了許母幾句，騎上腳踏車離開醫院，這時天已黑透，夏季的風又涼了一層，醫院附近還有些商販在賣小吃之類，看上去並不冷清，許昭心裡也不冷清，就是有點壓力，這種壓力讓他有了根兒一樣。

他有父母，有兒子。

他的父母需要他，他的兒子需要他。

他比以前對未來更憧憬，只要努力一切都會變好，他邊騎腳踏車，邊思考著今天那塊地兒要如何利用如何賺錢。

&ldo;麻花咯，香噴噴的大麻花喲!又香又脆又酥的大麻花咯，一毛錢兩個咯。&rdo;

忽然一個聲音打斷許昭的思路，他轉頭看過去，是推著牛車賣麻花的商人，本來也就是賣個麻花的，但是他忽然想到今天自己打了許凡，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於是花一毛錢，買了兩個麻花，裝進布袋子裡，騎著朝南灣村走，到了南灣村，他連家也沒回，就朝大莊家走，大莊家的茅屋裡，亮著煤油燈。

許昭站在院子裡就聽到了大莊媽的聲音：&ldo;三娃子，睡覺好不好。&rdo;

&ldo;不好。&rdo;這是許凡的聲音。

&ldo;你看大莊都睡了呢。&rdo;

&ldo;我等我爸爸。&rdo;

許昭心裡一暖，站在籬笆院外就喊：&ldo;許凡。&rdo;

喊聲剛落，許凡赤著小腳，拎著新鞋子跑出來，開心地喊：&ldo;爸爸!&rdo;

大莊媽跟著出來開院門。

許凡高興地撲上去摟著許昭的腿，說：&ldo;爸爸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