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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葵拉著江竹的手:「我要他陪我去。」
唐叔知他們不放心,思忖片刻,最終點了頭:「可以。」
下了樓,唐叔徑直往門口走去,忽然白唯怡便走了過來,衝著唐叔笑:「不知道能不能耽誤一下唐叔的時間。我想和唐葵說兩句話,成嗎?」
「那你快點,別磨嘰。」
得了唐叔的允許後,白唯怡環顧四周,把一個小盒子遞給唐葵,小聲說:「秦碩偷稅漏稅多年,之前還在風月佳人打傷過人,裡面都是我搜集來的證據。我明天就回美國了,等我一走,你就把它交給稅務稽查局。」
唐葵接過,叮囑:「你小心點。」
白唯怡只是笑,看他把東西收好,轉身就走。
出了明月閣,上車後,唐叔不經意地問:「方才那白丫頭給了你什麼?」
唐葵說:「送給我了條手鍊。」
說話間,她偷偷地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放進手包中,又將手腕上的珠子褪下來,放進盒子中。但唐叔也沒再問,只是說:「你如今過的還舒心嗎?」
「挺不錯的。」
唐叔又沉默了,片刻後,他沉聲說:「等下見了你父親,也不要抱怨,有什麼委屈,你告訴我,唐叔幫你解決。但在你父親面前……你還是多說些開心的事情。」
車子一路出了城,往郊外走,路燈沉默地立著,將前路照亮。
唐叔帶著他們去了西山墓園。
唐葵曾經來過這裡,一下車,臉就白了。
唐叔率先下了車,親自為她拉開的車門。
「走吧,」唐叔低聲說:「許林在裡面等你很長時間了。」
許林,是她父親的名字。
唐媽媽當年嫁給許林,只擺了酒席,連結婚證也沒扯。
後來唐葵的戶口,還是費了很大一番周折才安上去的。
江竹摟著她的肩膀:「還好嗎?」
「沒事。」
唐葵低聲說。
許林的墓碑在最裡面,絲毫不起眼,墓碑上貼了張照片,還是二十多歲的模樣,抿著唇,面對鏡頭也不笑。
唐葵的那雙眼睛,長的和他很像。
唐叔拎著酒瓶,斟了滿滿一杯,從左澆到右。
「論起來年紀,許林比我還大上兩個月,」唐叔澆完了酒,對著墓碑說:「許林,我把你孩子帶來了……你還不知道你有個女兒吧?都長這麼大了。」
說到這裡,他招招手,讓唐葵過來。
唐葵看著那張照片,嘴巴張了張,還是沒能叫出聲。
雖然他給了她一半的血肉——但,對她而言,到底還是陌生的。
唐叔看著她僵硬地站在那裡,也不忍苛責她。
「當年我遇到許林的時候,他診斷了肺癌,晚期,」唐叔把墳墓前的酒杯斟滿,沉聲說:「在獄中,他曾幫助我多次。他比我先兩年出獄,臨走前卻讓我幫忙照顧他的妻子……可惜,等我循著地址找過去的時候,你們已經搬家了。」
唐葵低聲說:「他該親自回去的。」
她忽然就明白了父親不歸家的舉動——留有案底,又患絕症,家庭本就貧寒,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他寧願一個人死在外面,也不肯給家中捎封信嗎?
只剩媽媽一人帶著她,幹農活,做些零活,一雙眼睛都快熬壞了;後來受不了村裡人的風言風語,才把她帶到安山鎮,租房子,拼命打工,加班,只為了將她養大。
唐葵見多了媽媽的辛苦,此時哪怕知道許林有苦衷,也不能如此輕易地原諒他。
唐叔說:「當初我也未見到他最後一面,後來一路打聽下來,發現他不曾回家,而是去了a市打工。輾轉多次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