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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逃離,是她做過最愚蠢也最不後悔的一個決定。比起繼續渾渾噩噩, 在父母的手下做一個提線木偶, 她寧願吃盡苦頭去養活自己的夢想。
起碼,這是自己想走的路, 每一步的心酸, 每一步的快樂, 每一步的悲傷,每一步的喜悅,都是心甘情願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可理喻?」
莫小小問道,她直直的看著喬悅寧,眼神很亮,有淚光閃過,眼尾留下淚痕。她在哭,也或許是說到觸動的地方,不可抑制的流淚。
喬悅寧沉默了足足一分鐘,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抱著瞭解的態度去讓莫小小把話說出來,可等她真的說出來後,喬悅寧才發現,原來她以為的輕描淡寫對莫小小來說是沉重。
從樓頂上跳下來,莫小小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她的臉上沒有悲傷,沒有恐懼,也沒有絕望。神態自然而放鬆,好像她在說的不是死亡,而是我口渴了需要一杯水。
這種在正常不過的態度讓喬悅寧驚出一身的冷汗,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莫小小產生這個念頭的瞬間,是把生和死劃上了等號。
她的父母無形間把她逼到這個地步,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的父母壓根沒有發現不對。他們還在用自己的要求來勉強莫小小,要莫小小做一個聽話的乖孩子。
如果莫小小的靈魂沒有衝出重重障礙艱難的爬出來,而是在軀殼裡死去,她的父母用傀儡線把留下的軀殼纏一圈,又能得到一個聽話的乖孩子。
喬悅寧覺得不寒而慄。
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成長或多或少的有影響,莫小小在這種環境裡長大,就算性格存在缺陷,人不夠完美,甚至會被同化喬悅寧都不覺得奇怪。可是偏偏她成了一個怪胎,就像物極必反,她成為到達極點之後的那個反。
莫小小的淚光刺痛喬悅寧的眼睛,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開口道:「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每一個人每天都會面對各式各樣的煩惱,或大或小,或是自找的或是別人製造的,不管如何,最終都要解決,都要跨過去。所以,以後不要輕易的說出蔑視生命的話。」
「說說而已啦……」莫小小輕輕的笑了,看起來好像真的只是一句玩笑。
喬悅寧卻沒有這樣認為,輕生的念頭產生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莫小小現在如此淡然,是因為還沒有被人逼急。最根本的問題依舊存在,誰也不能逃避。
「父母走在我們的前面,擁有比我們多的人生經驗。所以有些時候,他們會不自覺的用自己的經驗來教你處理事情。但是世界在變,他們過去的經驗不一定還適合當下的社會,和他們意見相左的時候,你們能夠坐下來好好的談嗎?」
雖然莫小小性格內向,但和人交談的時候邏輯清晰,語句流暢,有自己的見解。她是典型的外柔內剛,這樣的她不會按照父母的安排走,但也不會沒有溝通就和父母對著幹。
喬悅寧想知道的是,最終導致她如此痛恨教師,是溝通失敗,還是父母壓根不和她溝通。前者還好說,起碼願意談。後者就比較糟糕,會讓矛盾越來越激化。
「或許固執是我們家人的通病,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莫小小笑了笑,她不止一次的和父母溝透過,可是他們除了覺得她不聽話以外,根本不贊同她說的任何一句話。特別是在另一件事情趕上這個事兒之後,父母的態度更是不可理喻。
莫小小有些時候都在想,她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呢?真的是她不夠成熟,不能理解父母的苦心嗎?
「我曾經問我父母,我讀書難道就是為了考教師嗎?你猜我父母是怎麼回答我的?」莫小小問道,椅子靠的很舒服,她說話的口氣有些懶洋洋的。
喬悅寧猜不到,莫小小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