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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不是沒了這仇恨,你便不會想著《雲澤契書》了?&rdo;
蘇錦驚地坐了起來:&ldo;你是何意?&rdo;
蘇子喬起身尋回那支木盒,從木盒底層重新拿出另一枚銀針,低聲道:&ldo;好孩子。只要你不執著於《雲澤契書》,我便幫你恢復了剩下的那一半記憶。你想知道的過去裡,絕沒有這些令你痛苦的事情。&rdo;
蘇錦看了銀針一眼:&ldo;這與剛才那針有何不同?&rdo;
蘇子喬解釋道:&ldo;這一支沒有淬香。不會喚醒月形蠱。只是恢復你的記憶而已。&rdo;
蘇錦戒備道:&ldo;你怎知我想起過去就不會再有仇恨?&rdo;
蘇子喬看著她:&ldo;因為你誤會了睿王。這世上你可以誤會所有人,決不能誤會他。容妃也教不出那般斷義絕情的孩子。&rdo;
略一思忖,蘇錦選擇了相信蘇子喬。她只知道他們許久以前便相識,可是那相識的記憶裡滿是恨意。若真的因此錯過了關於他的真相,蘇錦覺得自己永生都不會安寧。
事實上,恢復記憶的那個晚上,她再次瀕臨神經失常的邊緣。
☆、恢復記憶
第三十七章
夜半風重,蘇錦不知如何走回去的,關上門的那一刻,她終於伏地痛哭。
她錯了,是她錯了。
她想起那日拿起舊時的畫像跑去質問他究竟隱瞞的什麼,他眼裡的落寞和悲慼,如今令她的心生生揪著疼。
十九歲那年遇見他,如今她該有二十五了。
&ldo;強盜又來搶城了!大家快躲起來呀!&rdo;
那年新秋,被扶餘打得潰散敗逃的元夏軍隊,一路搶劫至浸涼城。全城百姓均都躲在自家的窯洞裡避難。蘇錦那日隨四叔出城採藥,急忙趕回時城門已經落了鎖。
那些散兵將他們團團圍住,調戲蘇錦,汙言穢語不絕於耳。
&ldo;將這姑娘帶走!&rdo;她聽的懂夏文。
四叔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卻被一隻長戟刺穿了胸口。她看著那樣的慘象,魂都丟了一半。等反應過來要掙扎時,早已看不見浸涼城的高門。
那時她絕望地想,這一生就命絕於此吧。蘇家女子,無論如何不能受辱於蠻虜之人。萬念俱灰之際,突然一陣黃土飛揚,本就疲累的軍隊立時驚地人仰馬翻。慌亂中似乎又是一陣兵戈鐵馬的戰鬥,她掛在那匹發瘋的馬背上,驚得連連尖叫。
這樣驚慌失措了許久,周遭都安靜了下來。她身下的馬兒也安安靜靜地在地上轉著圈。蘇錦小心翼翼地睜眼,一張飽經風霜的臉近在咫尺。她在馬上望著他,一如他站在地上瞧著她。
四目相對,兩心遙顧。
&ldo;我姓蘇,單名一個錦字!錦繡榮光的錦!你呢?&rdo;
他頓了頓,略一思索,乾裂的唇角抻開一抹淡淡的笑:&ldo;慕成堯。&rdo;
蘇錦笑得很開心:&ldo;我住浸涼城,你呢?&rdo;
&ldo;我‐‐我也住那裡。&rdo;
從他救了她開始,便註定了彼此的命運糾纏。
&ldo;堯哥哥!這次回去你要幫錦兒帶的東西,我列了個單子給你!&rdo;不到半月,蘇錦已和慕成堯混得很熟了。粟特的女子和元夏的女子一般,熱愛自由,生性浪漫,沒有那麼多的戒律約束,喜歡便是喜歡,絕不遮掩。
他謊稱自小生在扶餘,近日才得返回浸涼,粟特語言一竅不通。反而蘇錦由於經常在外地跑藥材生意,對中原語言倒說得很好。於是教他粟特習語,變成了她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