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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的事情，就開始頭痛，沒來由的頭痛。

&ldo;我母親究竟為何而死?因為喚醒了蠱蟲麼?&rdo;蘇錦穩了穩心神，想要弄清楚自己最後的結局。

蘇子喬看她那麼痛苦，知道蠱蟲又在隱隱發作了。

&ldo;你母親的死不完全因為蠱蟲。蠱蟲一旦醒轉，會以石柱花蕊化作粒狀隱入你的血液，除了讓你永遠記著《雲澤契書》，不會有別的害處。&rdo;蘇子喬知她心裡害怕，不慌不忙地將《雲澤契書》的隱秘講出來。&ldo;她的死是因為用了北疆奇香，瑰凝闕。&rdo;

&ldo;瑰凝闕?&rdo;蘇錦驚道。她在醉銀樓時已感受過瑰凝闕的厲害。

&ldo;我想你自小學習《武林混編》，應該對北疆的瑰凝闕有所耳聞。&rdo;蘇子喬看著她臉上微妙的變化，便不再詳細普及瑰凝闕。&ldo;四季香的剋星，便是瑰凝闕。尋常人吸入瑰凝闕不會致死，最多隻是失去意識。若是你將體內的蠱蟲喚醒，瑰凝闕卻會令你痛苦異常。你母親用了瑰凝闕而不自知，等到發現時，已經無力迴天。&rdo;

蘇子喬講完這一切，便不再多說了，他靜靜等蘇錦將思緒縷清，等她自己做出決斷。

這個決斷，必定是帶給她痛苦的。若不是勸不下她，若不是她執意要以身犯險去尋《雲澤契書》，蘇子喬斷然不會將這一切和盤托出。他是想點醒她，《雲澤契書》的代價必是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讓她知難而退。

半晌，蘇錦恢復了冷靜，只是氣力不支，伸手撐在石板床上，微微喘著粗氣道：&ldo;先祖做這書的目的不就是要復仇之用麼?南宮恪殺我那麼多的族人，這些人命須得血債血償!&rdo;

&ldo;復仇還能比你的命重要麼?&rdo;蘇子喬氣道。

蘇錦抬頭看他道：&ldo;只要我避著瑰凝闕，便沒什麼大礙!&rdo;

蘇子喬突然&ldo;哈哈&rdo;大笑道：&ldo;傻孩子!你以為你母親是怎樣用了瑰凝闕?是她不小心麼?太天真了!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親手放瑰凝闕在她的藥裡，她傻傻地畫出《雲澤契書》，可那個男人卻要了她的命!瑰凝闕，不是你想避免就能避免得了!只要開了天會穴，就會有人知道《雲澤契書》的訊息，不會有人在乎你的性命，只會為了自己想要的不擇手段置你於死地!&rdo;

&ldo;只要能夠報仇，這條命隨便誰來處置了!&rdo;蘇錦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仇恨，她和南宮恪之間的種種情分此時半點都想不起來。她只要《雲澤契書》，只有擁有了它，才不至於讓那麼多族人枉死!

蘇子喬也覺得她瘋了。

&ldo;你不也姓蘇麼?&rdo;蘇錦看著他，&ldo;這些年在皇帝身邊低聲下氣地苟活著，卻不為死去的族人申冤，你的心裡就沒有一點愧疚?&rdo;

蘇子喬被她嗆地無言以對，許久，他淒楚笑道：&ldo;初元八年，皇三子南宮恪率部踏平浸涼城，粟特一族永疫。你當真以為是南宮恪滅了粟特族?你不是已經恢復了部分記憶，怎麼記得他殺了人，卻忘了他殺的是什麼人?&rdo;

蘇錦癱坐在地上，心裡似乎燃起了什麼期盼，怔怔地望著他：&ldo;我親眼看見他殺人了，我看著他帶兵入城，他的錦袍上有我親手繡的合歡花，我不會看錯的!&rdo;

&ldo;可你是否看清他殺的也是你的族人?&rdo;蘇子喬感到有些無力。

蘇錦闔上了雙眼，許久才說：&ldo;我不知。&rdo;兩行清淚滑落下來，她忍不住垂下頭低聲啜泣。她是最不想將罪過推給南宮恪的人，可是她分明看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