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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說我不想死,沒聽到嗎?&rdo;
刺客點頭:&ldo;聽到了。&rdo;
&ldo;把你的刀子拿開,冰死了。&rdo;信王不耐煩了。
&ldo;想好了?&rdo;
&ldo;早就想好了,我有三寶,失其一,率其二以身殉,蠢物所為。&rdo;
刺客收刀:&ldo;文縐縐的,聽不懂呢。&rdo;他現在是個武夫。
&ldo;我妻賢子幼,你沒瞧見他們嗎?丟下他們自己去快活,留給他們一具血淋淋的屍體,讓他們失去庇護,肝腸寸斷,我渣不渣?&rdo;
&ldo;渣!&rdo;
黑衣刺客突然笑了:&ldo;王爺英明,冠絕古今,在下願為王爺侍衛,逢山開路,遇水搭橋。&rdo;
信王也笑了:&ldo;何名?&rdo;
&ldo;袁機。&rdo;
&ldo;既是侍衛,出去騎馬。&rdo;
&ldo;尊王爺令。&rdo;
黑衣的新侍衛跳出車廂,縱馬走到隊伍最前端,意氣風發地放聲而歌。
&ldo;風吾妻兮花吾妾,風莫停兮花勿謝,一物棄兮恩義絕,昔在掌心今長嗟……&rdo;
車中的信王掏出一張摺疊整齊的紙。
&ldo;憶往昔,抵足同眠,攜手共車,如親如故,如兄如弟。花之紅,不足百日,葉之鮮,難敵三秋。嘆今朝,君臣誼,暗似漆,父子愛,薄如紙,月之盈,終有虧日,星之燦,必有隕時。&rdo;
從前刻意忽略的那幾個字,突然鮮明起來,感覺心臟被紮了一下,正痛著呢,又聽到他的新侍衛放浪形骸唱著臨時編造七拼八湊的野詞,又被紮了一下。
他探出頭大吼:&ldo;袁機!這侍衛你還幹不幹了?&rdo;
&ldo;幹!&rdo;袁總大聲答應,然後閉嘴,提韁打馬,領著長長的車隊疾馳如風。
他一身純黑緊身衣,四肢修長精壯,面孔彪悍,雙目精光外漏,好一個虎豹兒郎。
信王倚在車門邊看著他的新侍衛,一個雄赳赳的武夫,微笑,他想起那個寬袍大袖,仙氣繚繞的斯文丞相,感覺他的系統君根本不是什麼神仙,其實就是個妖怪。
車駕行至高唐縣,信王叫車隊進城,並沒有提前知會縣令來迎。
車駕徑直駛入縣中驛館,一行人安頓好了,侍衛來報,高唐縣令柳作舟率縣丞、主簿、師爺、班頭一眾大小吏員在外請罪迎候。
金子彥換了身常服,作文士打扮,飄飄然走出來,館外階下鋪了一大片人,個個拜服叩首,口稱失迎有罪。
落毛的鳳凰還是鳳凰,金子彥信王之身,是當朝唯一的一個親王,手指頭仍然是金燦燦的。
他金手輕輕一揮:&ldo;辛苦了,都散了,柳縣令留下來。&rdo;
柳作舟抬首,望見信王面容,臉上表情十足的精彩。
金子彥把他扯起來,他扭扭捏捏不自在,金子彥拿一把雕花的木柄戳他肩膀,他一眼就瞧出這是一把扇柄,驚恐的一跳:&ldo;這就是那把神奇的扇子,怎麼禿成這樣了?&rdo;
&ldo;我又不敲你,你躲什麼。借你蹭蹭,給你添點壽元。&rdo;
柳作舟笑了,拘謹不知不覺散了:&ldo;先前還以為吾兄與國本重名,拿捏不定。&rdo;
二人夜宿驛館,秉燭夜談。
&ldo;子彥兄,宮中有妖婦作亂,令兄蒙屈?&rdo;
&ldo;非也,妖婦之子才周歲,亂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