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我來晚了(第2/2 頁)

其中，無法自拔。

每一句的師尊，每一次的回應，都如同泉水的湧動，有時平靜如鏡，有時波濤洶湧，但無論怎樣，二人之間早已密不可分。

他作為局外人時，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心，他曾斥責遠澤執迷不悟，而他又何嘗不是呢？

他遠沒有遠澤勇敢，他甚至不敢看清自己的心，於這一事上，他是真正的懦夫。

或許是外界太過喧囂，又或許是他太過怯懦，選擇將一切有跡可循的情感深埋心底，冠上師徒之名堂而皇之，名正言順的扭曲那些不容於世的感情，使之變得正常。

遠澤原諒我的怯懦，我無法說服自己，以師尊的身份回應你的感情。

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

以至於他將自己也騙了過去，以為自己是什麼光風霽月，雪胎梅骨的聖人，指責遠澤的那些話，何嘗不是說給自己的呢。

其實他才不堪至極，他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情愫漸生。道心早就不穩，所以修為才久不見長，夢境中的迷霧逐漸消散，曾經困惑的情感變得清晰明朗。

原來他的心意早已昭然若揭，情愛一事上他早已紅鸞星動，而自己恍若未覺。

即使記憶被抹去，命運卻仍然讓他們在人潮洶湧中再次相遇。他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瞧見了遠澤。那一眼，便是永遠。

無論時光如何流轉，身份如何變換，只要重逢的那一刻，都如初見般令人怦然心動。

這一次，他們的身份已經不再是師徒，而是並肩而立的好友。

我們沒有階級之分，不受倫理教條約束，所以我能大膽的去愛，和你一樣。

感謝上蒼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讓我看清了自己的心，這一回換我來愛你。

遠澤，你在轉輾反側的那些夜晚可曾後悔過，獨自抗下整個玄靈大陸的未來這一決定。

在那些無人可依，腹背受敵的日子可曾擔憂過，要如何面對心懷鬼胎，暗藏殺機的屬下。

那樣的日子很煎熬吧，遠澤。之前我不知道，可現在想起來，你同記憶中的那個少年人相比，成熟了不少也清瘦了不少。這樣的成長，很痛苦吧！

從前途似錦，交口稱讚的天之驕子，變成十惡不赦，眾叛親離的魔尊。這一切明明是為了天下蒼生，卻無人可訴說內心的煎熬，看著眾人避之如蛇蠍的態度，你又是如何自處的，如何安慰自己的。

凌歸澈記起那天，遠澤在他耳邊明明說著狠話，可手卻顫抖的厲害，他知道自己的感覺沒有錯，遠澤不是一個壞孩子。

夢裡是一個黃昏，還在凌霄宗時，遠澤練完劍後蹲在他身邊，看著他的側臉，眼裡翻湧著許多情愫，慢慢貼近他的臉頰，卻仍舊不敢妄動。

直到聽見他的囈語才如夢初醒般，將他抱回內室，他記得這個片段，可後面的逐漸模糊。

天邊的夕陽在夢的邊緣，正一點一點往下墜。那淡淡的嬌紅裡隱約著淺淺的豔紫，染出一種悽美的韻致，彷彿在訴說著無盡的柔情與思念。

凌霄宗從未有過這樣的綺麗景緻，他顧盼著滿天的雲霞，起伏的山巒，它們彷彿也被這美麗動人的景象所吸引，靜靜地佇立在那裡，與夕陽一同跌進了一個繽紛的夢境。

在這片瑰麗，異彩紛呈的夢境之中，風景如詩如畫，充滿了各種令人心醉神迷的情感。

然而，凌歸澈卻無法沉浸於此，他無暇欣賞這如畫的風景。他的內心深處只有一個願望——與林遠澤再次相見。

他只希望能夠，當面對他說出那句遲到已久的道歉：“遠澤，對不起，師尊來晚了，我也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