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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好,這麼關心她,護著她,卻偏偏又不喜歡她。
明眸淚光盈動,隨時都會落下來,徐琬微微仰面,將淚意強忍下去。
此生,她唯一喜歡的,便是如他這般,真正端方持重的君子,本以為,他多少是念著她的,卻原來半絲情意也無。
這般端方持重的君子,世無其二,卻不會將她放在心上。
思緒流轉,徐琬終是支撐不住,伏在趙昀翼身側的榻邊,嚶嚶低泣著,瘦削的肩膀微微顫抖。
窗欞外,謝清玄透過罅隙望見裡頭情形,目露憐惜,但凡她的心意能施捨給他一星半點,他就能衝進去勸慰她,這世間再無人如他一般,懂她求而不得的心思。
可是不行,謝清玄定定立了半晌,終於攥了攥拳心,悄然走入清冷月夜。
守了半宿,待謝清玄再來時,徐琬找不到繼續守著的理由。
即便她想,他也不會樂意讓她替他換藥的吧,徐琬心中暗自輕嘲,落寞地離開了華璋殿。
連廊上,日光篩過花影,碎落在水磨石地磚上。
棠棣花的淺香拂過髮絲,徐琬微微斂眸,憶起昨夜,他將額頭枕在她肩頭,鼻息纏在她頸側的情形。
若時光能倒回,她恨不能久久停在那一刻,那樣她便能欺騙自己,他是將她放在心上的,哪怕是因毒失了神志,她依然貪戀他卸下心牆的一瞬。
鼻尖微酸,心口絲絲縷縷的澀意湧上來,徐琬睜開眼,強行把自己從那短暫的綺夢中剝離。
她哪裡捨得久久停在那一刻,叫他撐著傷痛?她不能再想,多念一分,便是對他的褻瀆。
回到冰輝閣,菱枝、白羽一直逗她說話,徐琬卻陷入從未有過的沉默,梳洗畢,便側身朝著裡側睡沉了。
夢中,她落入長長的顛簸中,眼皮卻沉沉睜不開,像是深沉不可逃脫的夢魘。
似被誰灌了一盞清水,徐琬幽幽睜開眼,入目是天青色帳幔,不是她冰輝閣的雪青色紗帳。
「琬兒醒了?」一道陌生的女聲透過紗帳傳來。
徐琬扭過頭,支起身子,隔著紗幔,望著榻邊坐著的身影:「夫人是……眠鳳樓的人?」
「你很聰明。」衣著華美的婦人站起身,沖她道,「醒了便起來,娘有話跟你說。」
華璋殿中,謝清玄在趙昀翼榻邊來回踱著步,一臉焦急。
「徐女官已經丟了一日,殿下還不醒,可怎麼辦才好?」星離也著急,時不時往床榻裡望望。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謝清玄停下腳步,沖星離和拏雲道,「你們守著殿下,我再去一趟冰輝閣,一定有什麼線索是被我們遺漏的,人不可能憑空消失!」
說著,便大步朝外走去。
榻上人指骨動了動,眼皮下的瞳仁也開始滾動,似有醒來的趨勢。
拏雲叫住謝清玄:「殿下要醒了!」
飲下一盞清茶,潤了喉,趙昀翼淡淡開口:「徹查行宮每個角落,冰輝閣我親自去查!」
「殿下兩日滴水未進,可要先傳膳?」
星離話剛說完,趙昀翼已上了連廊。
第31章 姓蕭
轟隆隆一陣雷聲過後, 豆大的雨點拍打著驛站庭院的芭蕉樹。
天色暗沉沉,雨幕將天地連成一體,一片混沌。
廂房中, 徐琬有氣無力靠在寬大的椅背上,纖柔的身形像是枝頭半蔫的玉簪花。
身側方几上擺著三菜一湯, 放了不知多久, 一絲熱氣也無, 碗箸靜靜擺在原處,她一口未動,甚至未看一眼。
嘎吱, 門扇被開啟,又合上。
來人身上有她熟悉的香氣,徐琬並未回頭,卻已清楚對方是誰,她望著窗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