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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起眼,吞雲吐霧中說道:“皇帝今兒來,我剛好問一問,十五宮裡頭打算怎麼過?”
“照您的意思來,”皇帝道:“在哪個宮裡辦,請什麼人,您合計好了,回頭儘早安排下去。”
他殷殷相問的態度打動了太后,皇帝打小就是個有主意的,本就不粘人,後來在祁朝身為人質的那幾年,把他們母子間的距離拉得更遠了,不過捫心自問皇帝的孝心無可指控,人前人後一個樣,實心地孝順他。
前兩年是因為政務鬧出了分歧,別看皇帝不過多表露,實際心裡跟明鏡似的,明白她做得再過分不還是出於為他,為大邧的考慮,效仿呂后挾天子,掌朝局的圖謀跟手段她還真駕馭不了!
皇帝心有見地,難於受人撩撥,坊間景隆母子倆人關係離間的說法,太后也時有耳聞,頗覺好笑之餘,再難生出其他感受。
“不成還在長春宮,”太后略一考慮說:“那地方寬敞,也清淨。”
皇帝點頭,“等下先往昇平署傳個訊息,把戲臺子先給您備好。”
“不慌,”太后擺擺手,“這幾日連著聽,都給聽膩歪了,外頭也沒能找著好的昆戲班子,前兒那出《聽釵》唱得人頭疼,調子陰不陰陽不陽的,模樣也乏,不耐煩聽他們唱的。”
太后是戲痴,聽不著好戲跟被奪了水菸袋似的,臉色懨懨的。
“既這麼,就等您大壽,”皇帝垂眼攏上茶蓋說:“期間派人上外頭仔細尋摸去,碰著能唱的戲班子,請回來給您祝壽。”
這番話正說進太后的心坎裡,額頭的皺紋笑得更深了。
這時的誠貴妃終於瞅準說話的空當,踟躕地問向皇帝:“皇上,允顥什麼時候上書房裡呢?”
允顥是大阿哥的名字,已年滿六歲,到了入學的年齡。
皇帝沒有搭話,而是看向太后,“兒今兒來是專程跟您說這事的,時下要為他找一位漢家師傅。”
太后聽得皺起眉頭,這樣強硬的口氣,哪裡有要商量的意思,分明早已做了決斷,這會兒只不過是單純地知會她一聲而已。
她冷冷回視,撞見皇帝眼裡的篤定,逐漸呷出不同尋常的味兒來,沉吟道:“皇帝的意思是,藉助大阿哥選師的機會,傳遞出對他們的重視?”
“他們”指的是祁朝舊臣,太后覺著的確不失為一個拉攏人心的上策,只是把主意打在大阿哥頭上,她的護犢之情發作起來,仍是抗拒。
“不全是,”皇帝看著香爐裡嫋升的煙霧,嗓音也被覆上一絲柔和,“他們科路上出身的老學究,肚子裡存著不少東西,經學策論,對為人治世很有啟發,於大阿哥大有裨益。”
太后無奈地一撇嘴角,“橫豎我也勸不動你,就照皇帝說得來罷。”
誠貴妃聽了他的話,對其中“治世”的字眼耿耿於懷,這時又聽太后說:“咱們只有一個大阿哥,可憐見兒的,回頭這陪讀也得仔細挑著。”心裡更加狂跳不止,肩膀也跟著瑟縮不已。
她回味皇帝的話,愈發覺著是一種暗示,大阿哥作為獨長子,該是名正言順的繼君!
“年前佟中舒跟兒擇保了一人,”皇帝平平敘道:“翰林院編修彭康哲。”
太后含著竹菸袋的翡翠嘴子沉思,彭康哲這個人,她大有耳聞,據說十年前邧兵攻佔京城後,京中大臣要員的府邸是重點包圍的地方,以防位高權重者趁亂生惹是非,這些大臣們的家中無不房門緊閉以躲避禍亂,彭府中卻門扉大開,屋中僅剩驚恐萬狀的妻母。
原本以為他是唯恐性命不保,拋妻棄母而逃,後來邧兵直逼宮中才發現他跪坐於翰林院門口,以身攔護,誓死與翰林院共存滅,原來是怕他們邧兵野蠻,毀害院中的經文典籍。
太后起初聽聞他的事蹟,對他“一根筋”的魯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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