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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上,從來沒有消失過,像與生俱來一樣。
我知道那些照片深深地傷害了你。
可是,那些照片,真的,不是你想象的。
我把兩組照片的來龍去脈一個字一個字地用手機資訊的形式向秋桐發過去,像寫私密的日記一樣,連我細如髮絲的感受,都毫不保留。
這一趟資訊傳送,一直延續了兩個多小時, 足足有三千多字,超過我任何一篇文章的長度。我發完最後一封簡訊的時候,手機嘀地一聲,提示電量不足。上天還是待我不薄的,它畢竟沒有讓我還沒發完簡訊的時候就提示我電量不足。
雲層越堆越厚,風聲越來越急,柳條飄來蕩去,不時抽在我的臉上。如果那是秋桐洩憤的巴掌,我寧願挨一千次,一萬次,然後換得她的諒解,可是,那不是。世界上絕大多數東西都可以換,但有些東西永遠沒有換的機會。
醞釀了一個下午的大雨終天鎛天蓋地地下起來。
從我坐的地方到江興大橋的橋洞,按每秒7米的速度奔跑,只需要15秒就可以抵達,而每秒7米的100米速度,估計中學生百分之都可以測過。
但我到達橋洞下的時候,我像跳進運河裡才爬起來一樣,全身沒一點是乾的。
雖然是江南,但畢竟已過中秋,雨水是冰人的,風一吹,那股寒氣就直接透到心坎裡去。
橋洞下可以遮雨,但我若這樣溼淋淋地等到雨停,估計*成會得肺炎,還不如冒雨到橋上去攔輛計程車回去。
大雨不但把所有的人都趕得無影無蹤,連計程車都全他媽的像不約而同一起開進了運河一樣,江興大橋上只有扯天扯地的雨幕,和濺起的一片濛濛水霧,只有偶爾一輛貨櫃車飛馳而過,揚起大片的積水。
我到家的時候,用劉小倩的話來講,是從門外的雨水裡撈起來的,我已經上下牙不停地打架,扔下腳踏車就上樓。
劉小倩跟上來,哎,你們發生什麼事了,小桐把她的東西都搬走了?
我立即轉身,她回來過?
劉小倩點點頭,三點多鐘的時候。
我無力地跌坐在樓梯上,三點多鐘,正是我在泰坦尼克給她髮長篇連載資訊的時候,我自投羅網地交待了我不在家,她大搖大擺地搬走了她的東西,大搖大擺地搬出了我的生活,搬出了我的生命。
劉小倩拉住我,你快回去換身衣服,不然會生病的。
第二十七章 離別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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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生病,而且病得不輕,我只能堅持著脫下溼衣服,就跌倒在床上。
窗外風雨交加,一聲聲都在耳邊,一點點都打在身上,寒氣一絲絲直侵到心上。
環顧四周,少了秋桐的東西,屋子裡彷彿徒清四壁,只有一個孤零零的風鈴掛在窗前,正在亂響,幾滴濺進來的雨水掛在玻璃管上,像難過的淚。
筆記本還在桌上。
這是她的東西,她應該搬走的。可是她為什麼沒有搬走?或許只因為是我送給她的。她已經徹底地失望到絕望,決絕地要走出我的生命,所以不帶走任何可能留下我的影子的東西。
一陣心痛的感覺像窗外的暴風雨一樣襲來,我痛到不能自己。
氣溫越來越低,身上的雨水漸漸都結成了冰,我的身體、我的思想也漸漸的冰凍起來,終於沉沉冬眠。
感覺有一萬年那麼久遠,我從冬眠中醒過來,身上的堅冰開始融化,流淌,蒸發,但我的身體一直沒有幹過,取而代之的是汗水流個不停,然後空氣裡全是燥熱的氣息,呼進去的只是一陣灼熱,並沒有空氣,一陣緊似一陣窒息排山倒海而來。
我張開雙手求救,卻喊不出聲音。
終於有人來摸我的額頭,用針扎我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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