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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從此衣不裹體,食不裹腹,失地流民再次遍佈大明各地,活不下去的百姓不得不頻頻舉旗造反,然後被朝廷殘酷鎮壓,大明的國運在這種週而復始的迴圈中走到絕路……”
秦堪的目光不復剛才的和煦,變得越來越陰沉冷森:“對付我秦堪一人而已,陛下有必要以國運氣數為賭注嗎?有必要以千萬黎民百姓的生計為籌碼嗎?如今的盛世景象,不知多少人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換來。卻因你一言而幾乎傾塌,你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要麼天真爛漫安心當你的太平皇帝,要麼深沉冷酷城府心機修煉到家,裝天真你裝不像,玩城府你又玩不過別人,不知跟誰學了一些四不像的所謂帝王心術,便以為可將朝堂和天下人玩弄指掌之中,我今日若不兵諫,天下會被你禍害成什麼樣子?”
秦堪說到最後。語氣越來越陰森。說話也越來越不客氣,朱厚熜氣得滿臉通紅,眼中似噴火般怒視著他,瘦弱的胸膛上下急促起伏。顯然已是怒極。
“秦堪!你這逆賊不要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篡位就是篡位。哪怕我已是你階下囚,天子尊嚴不容你侮辱!”
秦堪靜靜看著朱厚熜憤怒的模樣,緩緩地道:“我已說過。我不會篡位,這輩子我沒有當皇帝的命。”
朱厚熜怒意頓滯,睜大了眼睛:“秦堪,你到底什麼意思?”
“君仍是君,臣仍是臣,你繼續當你的皇帝,我繼續做我的臣子,只不過,從今日起,宮禁戍衛由遼東邊軍接手,而天下各地衛所指揮使及眾多都司將領,便需要陛下的聖旨和兵部的調令,將他們打亂對調……”
朱厚熜渾身一震,失聲道:“你欲做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不!朕絕不答應!就算朕答應,滿朝文武也不會答應,秦堪,你小瞧了天下人,小瞧了天下的文官,大義當前,他們不會屈服你的!”
秦堪冷笑:“施之以德,嚇之以威,佐之以官爵和屠刀,他們怎能不屈服?當年王振禍國,陛下可知朝中大臣奴顏婢膝?當年劉瑾亂政,陛下可知朝中多少大臣諂媚邀寵?更何況,我既非亂政亦非禍國,我將親手扭轉乾坤,創下一個遠邁漢唐的繁華盛世,大臣們有眼有耳,所見所聞皆是世道繁榮,人心思定,他們還有什麼理由反對我?陛下,你太小了,人心之複雜,不是你這般年齡能揣度的,‘大義’這個東西很反覆,一件事不論善惡,說它好的人多過說它壞的人,它就成了‘大義’。”
朱厚熜失神地看著他,神情佈滿了惶恐,搖頭喃喃道:“不,朕絕不能答應,絕不能答應……”
秦堪沒理他,自顧端起一杯剛沏好的茶,淺淺地啜了一口,嘆道:“茶雖好,可惜喝茶的人不對……天下朱姓藩王多如牛毛,或許,我能從中找到一個可以陪我喝茶的人……”
朱厚熜渾身一顫,眼中迅速浮上極度的恐懼,手腳頓覺冰涼如墜冰窖。
秦堪話裡的意思他聽明白了,原來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籌碼,此刻京師已在這惡賊的掌握中,他完全可以換一個人來當皇帝,而被換下來的那個皇帝,以這惡賊的心性,豈能容他活著?
淡淡一句話,朱厚熜卻從中聽出了隱隱待發的殺意。
“我,我……”朱厚熜渾身顫抖,望向秦堪的目光不再是居高臨下的桀驁,此刻他才豁然驚覺,自己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只消面前這人一念左右,便能決定他的生死。
朱厚熜怕了,他只是個孩子,興王府出生後便是世子,被千百人寵著憐著,沒受過絲毫苦楚,更沒有視死如歸的勇氣,他怕死,他不想死。
有心想求饒,朱厚熜卻實在拉不下臉,當了一個多月的皇帝,他已習慣了高處的風景,永遠也學不會仰視別人。
幸好秦堪是個很善解人意的人,他總是不忍心看別人太窘迫的樣子。
輕輕端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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