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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大約也是繼承了明朝文官們這種優良傳統的。
相比之下,南京戶部大堂的這場鬥毆實在很平常,與當年北京那場決戰紫禁之巔的曠世之戰比起來,委實乃秋螢之比皓月。
戶部大堂已是一片凌亂,如同被一群發了瘋的野牛踏過,堂上懸掛的字畫,堂中擺的花瓶,堂下置放的盆栽都已一塌糊塗,戶部幾名員外郎和主事滿臉紅腫,傷痕累累,被戰戰兢兢,驚懼不已的執堂衙役攙扶到太師椅上坐下,還有一名侍郎因為年紀太大,參與鬥毆時力不從心,傷勢較重,被家僕抬回家養傷去了。
此時坐在戶部堂上的官員們,都是輕傷不下火線的驍勇之士。
大家一邊坐著喘息,一邊餘怒未熄的互相瞪視,不時朝堂後屏風處看幾眼,他們在等戶部尚書秦紘。
秦紘是個聰明人,但不受弘治皇帝待見,因為他數年前幹了一件很不冷靜的事,他抓了周太后的姻親安遠侯柳景,事情鬧得很大,弘治皇帝只好各打五十大板,柳景被削爵位,而秦紘則貶到南京為戶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
之所以說秦紘聰明,是因為他見機得快,戶部大堂剛動起手,他便以異常矯健之勢跑了。——不跑也不行,秦紘今年已七十八歲高齡,明年就要致仕回鄉,這把老骨頭委實不能再參戰了。
戶部大堂上的官員們對秦紘的逃跑行為還是頗為理解的,大家都是通情達理之人。
一名穿著官服的大臣齜牙咧嘴坐在椅子上,一邊揉著青腫出血的嘴角,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我說,各位大人,到底為什麼打這一架?師出總得有名呀。”
這位大臣最倒黴,他是工部員外郎,來戶部辦事的,結果一進大堂便發現自己昔日的同年,如今的戶部主事跟別人打在一起,戰況慘烈,大明官場裡,同榜同年可謂親如兄弟了,有了這層關係必須得守望相助的,於是這位工部員外郎二話不說,擼起袖子也加入了戰鬥,打完到現在,還沒鬧明白到底為什麼打。…;
這句問話無疑又點燃了眾人剛熄滅的怒火。
戶部員外郎張撫怒拍椅子扶手,長身而起:“這個記帳法是好東西,一定要推行下去,小到一針一線,大到州府錢糧,帳上纖毫畢現,無一不清,相比以前的流水帳法不知高明多少倍,你們有什麼理由反對它?”
戶部左侍郎劉冠清冷笑道:“張侍郎好大的官威,先不說這借貸記帳法是好是壞,單說做出這個東西的人,是個德行有虧,被革了秀才功名的書生,你覺得這樣的人做出的東西,有資格推行天下麼?傳出去是我大明無人,一個虧了德行的書生的奇淫小技竟能左右天下錢糧賦稅,豈不可笑?朝廷臉面往哪裡放?”
張撫也冷笑:“劉大人一直拿這書生說事,你心裡打著什麼主意咱們心知肚明,據說劉大人的門生散佈大明二十餘地府縣,每年劉大人從門生處得到的孝敬便有數萬餘兩銀子,若這借貸記帳法推行天下,從此各地官府帳目明朗清晰,無從做假,劉大人的門生以後從哪裡搜刮民脂民膏給大人敬儀?劉大人豈不是斷了財源?照這麼一說,這借貸記帳法果真行不得……”
砰!
劉冠清將杯子一摔,惱羞成怒:“姓張的,你欺人太甚,安敢辱我清名!”
轟!
堂內大亂,第二輪肉搏開始。
堂後內院,雜役來往穿梭,不停向安坐後方避戰的戶部尚書秦紘彙報即時戰況。
“報——廖主事被張大人用花瓶撂倒了。”
“報——王給事中被劉大人打了一拳,掉了兩顆牙。”
“報——張大人一腳把劉大人踹到堂外臺階下了……”
“報——錦衣衛坐探丁總旗被張大人打昏過去了。”
秦紘胡亂點頭,忽然一呆:“慢著!錦衣衛坐探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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