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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育達見她愣在門口，朝她招招手。

江姜內心更加忐忑了，突然給她這麼好的待遇，是要發什麼大招？

她拘謹的屈膝跪坐在江育達對面，江育達也不說話，低頭專注的泡茶。江姜度日如年的等，半晌，江育達把一杯茶湯推到她面前：&ldo;夏涼爸爸帶給我的，黃茶，你嘗嘗。&rdo;

江姜對茶一竅不通，只知道有紅黃綠白黑青，但擺在她面前她一樣也認不出。假模假式的端起來抿了一口，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想品評一番，可憋了半天只憋出四個字：&ldo;味道不錯。&rdo;

江育達看她裝模作樣的樣子，忍俊不禁，伸出手指隔空點點她：&ldo;你呀，打小就是這樣。&rdo;

江姜嘿嘿一笑，企圖揭過這個話題。

江育達卻忽而嚴肅下來，正色道：&ldo;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人有時候，因為一些特殊的善意，可以欺騙別人。可是如果連自己都要欺騙，就很可悲。&rdo;

江姜的笑僵在臉上，半晌，呢喃般輕聲喚他：&ldo;爸爸……&rdo;

江育達重新給她道了一杯，白水。

&ldo;喝了茶睡不著，就多喝水。你有這個毛病，出去那些奶茶也要少喝。&rdo;

江姜端起水喝了，吸吸鼻子，乖巧點頭。

&ldo;您不嫌他年紀小嗎？&rdo;

&ldo;王芳芳比我小十二歲。&rdo;江育達低頭繼續給自己泡茶，眼皮都沒掀一下。

江姜囁喏：&ldo;可您是男的。&rdo;

&ldo;性別歧視？&rdo;江育達挑眉，終於瞥她一眼。

江姜笑了：&ldo;沒有沒有，我哪敢歧視您。&rdo;

江育達點到即止，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到工作上去：&ldo;你是做編劇的，平時還是要多看點書，不求淵而求博。寫出來的東西不能犯常識性錯誤，涉及專業的問題，不能讓人笑你外行。

你們這個圈子浮躁，但你要明白你自己是什麼。

我們家不是什麼富貴人家，但也不需要你賺錢養家。不管在什麼圈子，你既然以文字為生，文人的骨氣就永遠不能丟。&rdo;

江姜一一點頭應是，一副庭前聽訓的乖巧模樣。江育達滿意的點點頭，朝她揮揮手：&ldo;沒事多給王芳芳打電話，她看起來沒心沒肺，心裡還是時常惦記你的。&rdo;

江姜平日裡在江育達面前從未有過撒嬌的機會，今日不知怎麼，大約是終於坐上了軟墊長了志氣，竟然突發奇想的歪頭朝他嘟嘴：&ldo;您就不惦記我嗎？&rdo;

江育達喝茶的手一頓，滾燙的茶湯濺出來燙了手，他嘶一聲皺眉。

江姜沒料到跟父親撒嬌會是這個結果，小臉煞白的縮了縮肩。

江育達卻笑了，他放下茶杯，不動聲色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笑著說：&ldo;惦記，但我不說。&rdo;

江姜愣住，隨即笑了，眼尾飛起一個俏皮的弧度，她語氣輕快：&ldo;那我就勉為其難的也經常給您打打電話吧。&rdo;

江育達笑著把手裡的手帕揉成一團丟在她身上：&ldo;去跟爺爺奶奶告個別就早點走吧，這個季節天黑的早，夏涼那技術開夜車我不放心。&rdo;

江姜點頭，麻利的把手帕重新疊好，放在矮几上，轉身離開。沒了進門時的忐忑，步伐輕快了許多。

江育達拿起被疊成了老鼠的手帕，輕笑一聲，轉身把這隻老鼠放進書櫃櫥窗一角。旁邊立著一個相框，裡面的照片是小時候的江姜，她笑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