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第1/2 頁)
昭陽宮中的華皇后只全心照料著小皇子,一步不離。
六宮平靜如常。
寒鴉驚飛的不祥之兆,還是很快應驗了——
次日夜裡,大皇子的靈岫宮出了事,一個侍候皇子多年的宮人意外身死。
得了訊息的尚宮不敢驚擾皇后,先報給了商昭儀,商昭儀卻不敢隱瞞,一早便趕到昭陽宮,向皇后稟報。皇上夜宿在昭陽宮,一早起身,尚未上朝離去。
見商妤容色凝重而來,尚堯皺了皺眉,淡淡對昀凰道,「後宮是無一日不起風浪的地方,你傷愈未久,身子還弱,能少操心便少操心,讓昭儀多替你分擔些。」
商妤聞言臉色羞愧,忙跪下稟道,「妾身無能,原不該事事讓皇后勞心,只是此次事出靈岫宮中……妾身不敢……」
尚堯臉色一凝,「靈岫宮?」
商妤道,「昨夜有一名靈岫宮中的宮人墜井而亡。」
昀凰皺眉,「墜井?」
商妤稟道,「說是宮中後苑裡的一口廢井,這宮人夜裡飲了些酒,醉裡失足墜落的。」昀凰側目看向尚堯,見他面沉如水,森然陰影籠上眉心,這陰影也染上了昀凰的眉目,投下冷凝之色,「衡兒的病還未查清禍首,玉岫宮裡的人偏這時候出事,難怪商妤惶恐……事關皇子,便不是小事,皇上還是去玉岫宮看看大皇子吧,只怕這孩子也受了驚嚇。」
尚堯看向昀凰,凝重目光觸及她臉龐,便如雪水匯入春泉,「你與朕一同去。」
昀凰垂目,低低應了聲,「是。」
尚堯默然執起她的手腕,將她纖細手腕裹在自己掌心裡。
昀凰輕若無聲的嘆了口氣,「承晟這孩子,我也好幾年沒見了。」
「三年。」尚堯以指尖輕摩挲她手腕外側,那裡仍有依稀可辨的淺淺疤痕,昔日被承晟一口咬下去的鮮血淋漓舊傷,雖已癒合,他卻怕她心上仍有耿耿。她知道他所想,翻轉手腕,低頭黯然一笑,「那年他不過五歲,並不曉事。」
當真不曉麼,或許愛不容易知曉,恨卻已能深植。
尚堯一時也無言以對,緩緩摩挲昀凰的手腕,將她攬在臂彎。
當年駱妃服毒自裁,臨死強灌水銀霜給五歲的承晟,要帶著孩子同赴黃泉,幸好被乳母拼死攔住,承晟逃過死劫,卻親眼目睹了母親的瘋魔慘狀,嚇得昏厥過去,渾渾噩噩裡哭叫了一夜,醒來再不肯讓人接近,不吃不喝,驚恐尖叫不休。即便是守在他身邊的尚堯,也不能碰他,只有乳母還能勉強將他安撫。
昀凰得知承晟受驚嚇過度,匆匆趕來探視。
原本與她很是親近的承晟,見了她,不哭不叫,只一雙眼睛直勾勾盯了她看。昀凰心疼孩子無辜受罪,俯身想將他抱起,他驀地如發狂小獸,撲向她頸項便咬。誰也料想不到一個五歲的孩子,會驟然發瘋襲人,近在身側的尚堯也來不及阻攔,昀凰抬手擋去,被承晟一口咬在手腕,鮮血湧出,流了他一嘴一臉,任憑尚堯厲聲呵斥,也死死不肯鬆開。尚堯不得已,出手重重捏開他下頜,疼得承晟慘叫一聲張開了嘴,再度暈厥過去之前,將怨毒的一眼,深深剜向昀凰……自那一刻起,他再不是那個膩在她身畔,童聲軟語地叫著「太子妃」,依戀她的笑語溫柔,愛聽她唱南朝歌謠的小小孩童。
帝後親臨靈岫宮,昭儀商妤隨行。
這處宮室原本不叫靈岫宮,因二皇子住在了蓬壺宮,蓬壺乃海上仙山,寓意天人居處,小皇子生來就冰雪剔透,宛如天人,皇上將這宮賜給小皇子,寵愛之心不言而喻。不久,皇上又下旨將大皇子居處更名為靈岫宮,取意蓬萊之靈岫,方壺之妙闕,以示對兩位皇子一視同仁。
皇后華昀凰出走殷川,傳言失寵將要被廢之際,靈岫宮裡頗熱鬧過一陣,有些人以為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