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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僕懇切道:「您大半夜來,必是有急事吧?若方便,不妨和老奴說說。腆顏說,若不是很大的事兒,老奴都能暫且做個主。」
成瑾剛剛經歷人情冰涼,又思念祖母,見老僕慈祥,自然親近,甚至生出了委屈,沉默半晌,小聲說:「我出來時忘帶錢了,沒處去,你借我一點唄。」
老僕笑道:「世子說的什麼見外話,若不嫌這兒簡陋,便將就歇下吧。不久就天亮了,老奴叫小子去城門口等著,一開門就出去找少爺。」
成瑾被老僕帶到富麗堂皇的大屋裡,他遲疑道:「我記得,這好像是江懷的臥房?」
老僕道:「今兒剛換洗過被褥,別的一會兒叫人都換成新的。因京城不是主家所在,這宅子不大,最好的屋子只有這間,不敢拿別的怠慢世子。」
成瑾忙道:「不用,我住客房就好。」
「世子不要推辭,」老僕笑眯眯地說,「別讓老奴照料不周,遭少爺責怪。」
成瑾知道江懷向來客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老僕又張羅著叫人送熱水熱茶,又問成瑾餓冷。成瑾再三推辭,只喝了茶,洗了臉,便上床歇了。
等人都出去,熄了燈,成瑾睜開眼睛,在被子裡翻了個邊,蜷成一團,抱著自個兒,呆呆地望著窗外的月亮。它像被人咬一小口的餅,想吃。他早就餓了,卻不好意思提。他總給人惹麻煩,所以才會都討厭他的吧。如今好容易有待他親熱的,別一會兒也厭了他。何況,他還有要緊事求著江懷呢,必要小心謹慎……
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成瑾懵了會兒,坐起來四下看看,好半天才想起這是哪兒。
哎,春桃也不叫他,在別人家住著多少不能賴床——噢,不能怪春桃,昨夜春桃和谷音勸他別找江懷,被生氣的他趕走了。
他有點後悔了,可再一想,春桃和谷音是方孝承的人,便不後悔了。
那時候,他和方孝承好,方孝承讓春桃谷音保護他是自然。如今,他和方孝承掰了,若再佔著春桃谷音就不像話了,既然要斷,就絕不藕斷絲連。
只是,他如今當真成了孤家寡人,什麼都沒有了。
成瑾正坐在床上憂傷,聽到門外傳來女孩兒輕聲議論:「世子醒了嗎?」
「沒呢,你仍將早膳和水熱著,等他起了吃過東西,就能洗洗。少爺不讓叫他,讓他睡。」
成瑾急忙應了一聲,那兩個丫頭便進來服侍他洗漱更衣,端進早點給他用。
成瑾正吃著,江懷來了,人還在屋外,話先傳進來:「江某來遲了,世子恕罪!」說著人就進來了,笑眯眯地看著成瑾,問,「我這個宅子不好,世子是不是沒睡好?瞧這憔悴的樣子,是在下的罪過。」
「不關你事,」成瑾搖搖頭,問,「吃了嗎?」
「沒吃,等著陪世子一塊吃呢。」江懷說著,逕自坐了下來,倒不客氣。
但這樣反倒讓成瑾倍感親近,憂鬱的神色舒緩許多,接過江懷給自個兒添的粥,小口喝起來。
飯桌上沒提事兒,待吃完撤了,人都下去了,江懷才問起怎麼回事。成瑾隱去方孝承那些,只說想儘早去找母親,問江懷籌備得怎麼樣了。
江懷道:「本來打算這幾日去找世子說的。差不多了。」
成瑾大喜,拽住他問:「沒哄我?」
「沒哄。」
「太好了!」成瑾高興道,「你只要幫我辦成這事,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我沒別的,手頭那些錢怕是沒你的多,但聊表心意,到時都給你!」
江懷卻正色道:「世子這是看輕了你我之情。」
成瑾見他這麼說,樂了,連連道歉:「我只是覺得再沒法子表達我的感激。我除了錢,沒別的好處能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