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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苦悶的瑞王得到了一朵年輕嫵媚的解語花。他索性與之廝混,不回家了。如今,說是馬上風,死在了這外室的房中。
瑞王府的家宅混事兒向來是京城人茶餘飯後經久不衰的熱門話,瑞王養外室人盡皆知。可誰也沒料到,那麼多養的,偏就他養出了馬上風。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一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又有人說,這是瑞王廢嫡立庶的報應。
瑞王府已建好了,只是還在打掃,主子們便沒住回來。瑞王這一死,想必要回來操辦喪儀,兩府隔牆而立,成瑾早晚聽見。方孝承如此一想,便沒打算瞞著他了,只打算自個兒先去隔壁瞅瞅,弄清楚了再跟成瑾說。
可方孝承還沒出門,下人便說成璉登門報喪來了,要請成瑾回去主持大局。
無論以往有如何的恩怨情仇,如今父死,成璉主動來請,若將之拒之門外,成瑾得遭口舌討伐。方孝承只能放成璉進來。
成璉披麻戴孝地進來,眼睛紅腫,面容憔悴,看上去著實是個大孝子。他見到方孝承,哽咽著問:「孝承兄,我兄長可知父王的噩耗?」
方孝承淡淡道:「郡王深居簡出,少聞外事。本侯亦是剛知訊息,還沒告訴他。」
成璉哭道:「請你速速去說。父王靈前不可少了他。」
「……這個自然。」方孝承只能這麼說,「你請坐,本侯這便去請他。」
成璉哀傷地看著方孝承離去,垂下頭,抹著淚,卻在無人看見處,眼中閃過陰鬱怨恨之色。
……
成瑾乍聞,愣了好一會兒。半晌,他起身,默不作聲地朝外走去。
方孝承忙拉住他:「先等一等,我有幾句話叮囑你。」
成瑾回頭,眼中閃爍著淚光。
——雖然,他與瑞王是那樣一對有彼此不如沒有的父子,雖然他如今都懷疑那不是他的生父了,雖然……但那究竟是他認到如今的爹,很久以前,他也曾有過孺慕之情。如今那人死了……
人死了,就再活不過來了。死亡,意味著永遠的結束。
可人終究要死。今兒這個死,明兒那個死,最後都死了。前日認真吵鬧爭執的東西無論是什麼,於死人而言,比這世間的一粒塵埃都沒意義。
萬事原是一場空,人皆泡沫幻影。也許,只是神佛的一場夢,夢醒了,就都沒了,歡笑沒了,痛苦也沒了,愛沒了,憎也沒了,甜沒了,苦也沒了。
若只想要好的,不想要壞的,是不能的。不如都不要。功、名、利、欲,這些俗物,只有俗世裡的俗人才會執迷不悟地追求。追求到了,範進中舉;追求不到,抓心撓肺。因此他們總不得解脫。
成瑾不知自個兒怎麼冒出這些莫名的感悟,想不通,又忘不掉。
方孝承見成瑾像失了魂地兩眼發直,又驚又疑,緊緊握住他冰涼的手,柔聲道:「阿瑾,你若是怕或不想去,就不去,我想法子應付。」
成瑾被方孝承熾熱的手從神遊中拽回來,緩慢地搖了搖頭。
方孝承仔細地看他,問:「你想去嗎?」
「我不知我想不想去,」成瑾垂眸道,「也不知我能到哪兒去。或許,我還是該出家去。」
「……」方孝承費解地問,「怎麼又要出家?」
等了會兒,見成瑾不說話,方孝承艱難地試圖理解:「你的意思是……要為瑞王守孝嗎?」
雖然他不明白成瑾怎麼忽然對瑞王大起孝子情懷,但這不算壞事,成瑾若想做就做吧,就當是清修靜養。
成瑾嘆了一聲長氣,又搖了搖頭,抬眼看著方孝承,道:「剛剛的不是我。」
「那是誰?」方孝承十分迷茫。
「是誰都無妨,或許你、我、春桃、阿琰、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