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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飛逝,距成瑾歸京,晃眼過去了三個月。他沒恢復記憶,也沒停止惦記,甚至屢次私逃,例如爬牆鑽洞、謊稱逛街卻趁人多拔腿就跑,諸如此類。
方孝承只禁過他一次足,他絕食不說,甚至拿腦袋往牆上撞,好在方孝承及時拉住了,否則這本來就……的腦袋……
沒法子,只能讓他四處溜達,然後被谷音春桃或者方孝承方樸逮回來。
有次,是陳琰先逮住的成瑾。
……陳琰。
絕非輕視陳琰,但陳琰不會武,且當時正在街頭吃麵,突然喬裝打扮的成瑾坐她旁邊,一邊捂著臉緊張地往回瞅,一邊低聲說:「江湖救急,別出聲,我給你錢——」
四目相對,片刻,成瑾騰的站起身,然後被陳琰猛地抓住手腕,語重心長:「我誓死捍衛你的自由,但,那麼長的路對你來說,真是太危險了……出城了哎。」
第38章
狼國王城, 氣派的宅子被人團團圍住,門外整條街上的宅院都大門緊閉,沒人敢過。
院中時時傳出慘厲的叫罵哭喊, 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趴在血汙裡, 咬著牙道:「耶律星連, 你有一半中原血統, 中原有句話叫『禍不及父母妻兒』。你記恨幼年的仇, 我認了, 你只管衝著我一個人來。」
耶律星連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閉著眼睛, 手扶著額, 許久才回了一句:「中原還有一句話,叫『斬草要除根』。」
說完,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饢分著滿地的死人和很快就要死的人們, 神色冷漠又倦怠, 隱約有些不耐煩。
他喜歡看到血,尤其是仇人的血, 比仇人的血更能令他興奮的則是對方絕望的臉。其實他不是為了除根, 他不怕誰來報復他,只是他知道這樣才能令人更痛苦萬分。
只有仇人的痛苦,才能最有效地短暫地鎮住他的痛苦。
但是,現在這個方法不見效了。
這兩三個月來,他虐殺了很多人, 做得過了, 連狼王都忍不住過問了幾次。
很煩, 煩得他頭痛欲裂、殺心大起。若非不想讓大榮坐收漁翁之利, 他連這老東西一起殺!都死了就安靜了!
……
成瑾聽到響動,轉頭一看,翻了個白眼,繼續畫畫。
方孝承走近,瞥一眼紙上那團在模糊中透著猙獰醜陋、唯有靠面具衣著能辨認幾分的玩意兒,沉默了一陣,熟練地視而不見,道:「阿瑾,耶律星連最近從狼國各附屬部落調兵囤積在五巷城外,恐怕他又要挑起戰亂,我必須得回去北疆鎮守。」
成瑾的筆尖停了下,接著畫。
方孝承凝視著他,柔聲道:「我此去,若事不急,就多給你寫信。只是我不善言談,軍中事務又不能輕易外洩,或許只能千篇一律地每日問問你的起居飲食,你別介意。」
成瑾皺起眉頭,擱下筆,瞪向他:「我很介意,所以能別煩我嗎,我一個字都不稀罕看你的。成天糾纏我,什麼北安侯,我看你是腦子有大病侯,不要臉侯。」
方孝承道:「以往我沒給你寫,你怪我不想你。其實,不是不想,只是著實沒什麼可寫。何況,春桃和谷音在你身邊,我知道你不會有事。」
成瑾不為所動:「若真如此,那是我以往的腦子有病。如今我病好了,你卻瘋了,真好笑。」
方孝承裝沒聽見,道:「你若有想要的,要麼寫信給我,要麼讓春桃傳信給我。」
成瑾冷笑:「我只要阿連,你怎麼說?」
方孝承忍了又忍,將「你非要的話,我把他腦袋送回來」吞下肚子,道:「總之,你有需求儘管說,我不在時,北安侯府你做主。」停了下,修改道,「我在時,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