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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議論一陣,鄭氏忽然想起方孝承,正要扯開話頭,聽見他開口問:「母親,瑞王府是否還收著家裡幾萬兩銀子沒給?」
說是「收」,其實就是「借」。達官顯貴間也常有周轉不靈的時候,會相互照顧。
方家原是清貴,瑞王借不到這來,可出了個北安侯,先帝與今上賞賜不斷,因父親尚在,且方孝承沒成親,又很少回京,因此他雖住在侯府,財物卻仍都歸入方家,由鄭氏打理。
瑞王不敢明著不滿太后皇帝對成瑾的照拂,只能使些陰私手段,比如問方孝承借錢,借了從不還。但凡方家去問,他就說被成瑾揮霍了。若下次不借,他就尋成瑾麻煩。成瑾不知這事,只當他日常發癲,方孝承卻心知肚明,想想也不是大數目,他常在北疆,不能及時看顧,就當花錢給成瑾消災了。
但每次一點,累積這幾年,也不少了。
鄭氏聽方孝承問起,忙道:「陸陸續續,大約四萬不止。」
她真不是貪圖繼子的錢,只是平白給了瑞王府忒沒道理。但她到底不是親娘,怕惹來誤會,不敢異議。
方父從不管這些黃白之事,他們愛怎麼怎麼,他喝茶。
方孝承道:「得有勞母親操辦,催瑞王府還了這筆款,若有難處,可從我這調人。妹妹是議親的年紀,我常不在家中,有賴她替我承歡父母膝下,這筆款是我為她添的妝。」
鄭氏一怔,看了眼認真品茗的丈夫,看回繼子:「這,家中帳目本就是我在主持,此事原該我做,不必那樣,反倒生分了。」
平日方孝承得的賞賜裡有女子用的,方孝承都讓她和方蕊直接拿,不用歸入庫房。她倒惦記著給未來的侯夫人,方孝承卻不知是什麼叛逆,非說不娶。
方孝承道:「母親這麼想才是見外。就此說定,母親去辦就是。」
鄭氏見他堅持,便不再推辭:「好。」
方孝承又道:「若瑞王府推搪拖延,就叫人去官衙狀告。」
鄭氏驚訝道:「會不會太興師動眾?」
「不會,」方孝承道,「如今瑞王忙於改立世子,不會希望多生事端。」
鄭氏點點頭,嘆道:「我真想不明白,瑞王再偏愛幼子,也得為他計深遠。如今得罪了皇上與太后,難道日後他幼子做了世子就有好日子?」
方父輕哼一聲:「瑞王向來短視。」
方孝承卻道:「此事非皇上與太后示意,全系我一人意願。請母親一併轉告瑞王府,即日起,北安侯府與之斷交。」
北安侯府向瑞王府要帳的事暫且低調,可斷交一事卻被鄭氏故意洩露,一時引來議論紛紛。都是有頭有臉的,不來往就不來往罷了,鮮有擺上檯面說的,這是徹底撕破了臉皮。
可眾人細想想,又能理解。
瑞王到處說是北安侯帶成瑾去北疆才把人弄沒了,可大家尋思著,北安侯哪是不知輕重的人,肯定是成瑾自作自受。何況,就算成瑾再不成器,也得活著見人死了見屍再說別的,瑞王這回過於薄情,遭英雄意氣的北安侯嫌棄很正常。
高其能等貴公子與成璉親近,私下提醒他勸勸瑞王,別好心幹了壞事,把成璉的前程堵死了。
成璉面上無奈垂淚,心中十分煩躁。他早就勸過,可那蠢貨得意忘形,不聽勸,真不知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才這麼急!
若讓他來做這事,他肯定在面上廣撒金銀尋人。尋不到就算了,若真尋到,暗地裡怎麼動手腳不成?最遲一年兩載,弄個屍體回來,無論別人信不信,不都順理成章?
蠢貨!不愧和成瑾是親父子!同出一脈的蠢!
如今惹急了方孝承來這一手,眾人沒有說他壞話的,只怪瑞王把事做絕了,或是猜測皇上太后動了怒授意的北安侯。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