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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成瑾愛談衣飾流行、別傢俬事,方孝承不感興趣,也確實不懂,只能聽。
方孝承一直不覺得這有何不妥,他自小家中就是繼母說得多,父親說得少。甚至,他自以為比父親聽得耐心多了。
直到成瑾怨怪他一直在敷衍,方孝承十分震驚。
別的錯他認,可這他著實冤枉。除了成瑾,他絕無耐心聽第二個人用一刻鐘的功夫向他說「美衣閣與錦織坊裡有兩件同樣款式的時興漂亮衣裳,唯獨一個袖口是桃紅色斜紋,另一個袖口是嫣紅色橫紋,好難抉擇啊」這件事。
當然了,那時他耐心聽完,仍沒討著好。
只因他最終直率地回了句「差別不大,實在喜歡就兩件都買,不必大半夜為難,快睡覺去」,成瑾就不高興了,說自己和谷音的差別也不大,讓他找谷音睡覺去。這哪跟哪?!
更令方孝承驚詫的是,後來說破皇帝那事,爭吵中,成瑾提起此事,含著淚怨憤道:「怪我蠢,你又惡毒,你當時就在暗示我,我竟沒聽出來,你一定很得意吧!」
方孝承:「……」
不,他很迷茫,比思考狼國大軍是真撤退還是佯敗誘敵時迷茫太多。
……
如今成瑾失憶,還是不愛聽自己說那些無趣的事。方孝承暗嘆一聲,忽然想起件事,斟酌一番:「阿——咳,我有一事不明。」
成瑾終於不用聽那堆亂七八糟——究竟剛捅人家,沒好意思叫停——鬆了口氣,白他一眼:「你只有一事不明,我卻有一萬件事不明呢!」停了下,寬宏大量道,「算了,問吧。」
方孝承緩緩道:「我有一位朋友,他……他有一位夫人。」
成瑾嘀咕:「跟你做朋友的肯定也不是好人,竟還有夫人,那夫人真可憐。」
……倒也沒說錯,我曾叫你受那麼多委屈。方孝承如此自責著,繼續道:「我夫人——咳,不是,是我朋友的夫人,他愛吃魚,每回讓我朋友為他剔刺。可忽然有一天,我朋友驚聞他夫人竟十分不愛吃魚。我朋友很是費解。」
成瑾被勾起了好奇心,認真思索,半晌,問:「你朋友愛吃魚?」
方孝承道:「不愛。」
魚刺麻煩,吃起來精細,他打囝猦小不愛。
「這就奇了怪了。」成瑾撓撓頭,越發來了興趣,「他們家的魚做得格外好吃?」
「我想應該不是。」方孝承道。
成瑾往日吃的魚與他那日在陳琰面前嫌棄的魚出自侯府同一廚娘。
成瑾驚訝地睜大眼睛,站起身來踱步,許久,一砸掌心,道:「夫人討厭你朋友,故意折騰他!能當你朋友,一定也很討人厭!」
方孝承沉默一陣,黯然道:「原來如此。」
成瑾見他這模樣,心中那股奇奇怪怪的說不清楚的感覺又來了……
哼,方孝承真的很討人厭!
成瑾正煩躁,方孝承忽然振作起來,道:「可我覺得應該不是如此。那個時候,他還是喜歡我朋友的。」
「呵,你怎麼知道?」成瑾問。
「我——我朋友說的。」方孝承硬著頭皮道。
成瑾翻白眼,坐椅子上翹起腿,晃著腳尖,道:「你朋友自欺欺人唄。」
「不,他一定沒感受錯。」方孝承斬釘截鐵,「他夫人心性純真,那時眼裡全是他,不可能作偽。」他竭力說明,「他夫人跳脫,本是一刻坐不住的,可為了他,竟甘心主動去廟裡清修四十九天,為他求平安符。諸如此類的事還有許多許多,他夫人一定曾很喜歡他。」
成瑾敏銳道:「『曾』?」
方孝承又低落起來,話越說越順,嘆道:「如今他夫人在鬧和離。」
「……怎麼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