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1/5 頁)
聽見響動跑來檢視的僕役們嚇得魂兒都快沒了,哪還注意她說些什麼,哭爹喊孃的各自逃命。
王熙鳳依然沉浸在絕望中,悲悲切切哭個不停。平兒侍立一旁,神情呆滯。賈璉沒心思搭理兩人,拼了老命將一張黃梨木貴妃榻朝門口挪,試圖阻住那惡鬼,待聽清惡鬼熟悉的嗓音和話中之意,腳底打滑,摔了個狗吃屎。
“你說你是誰?”他躲在屏風後顫聲問道。
“璉兒,我是你二嬸啊!我病了,快給我找大夫!”王夫人聽見賈璉回應,差點沒喜極而泣。因這病發作時只面板泛紅發癢,她沒當回事兒,哪知道睡一覺起來渾身都爛光了,連伺候她的丫頭也遭了秧。因害怕得的是麻風,被送去悲田坊等死,亦或直接燒掉,便一直瞞著,只偷偷買了蛇膽和阿魏雷丸散方吃,卻越吃越爛的厲害,這才不管不顧的衝出來。
知道外面的是人不是鬼,賈璉心絃一鬆,癱軟在地。待狂跳的心臟恢復正常,氣息也喘勻了,他爬起來抖抖衣襬,衝王熙鳳冷笑,“別哭了,你的好姑媽找你來了。想知道你今後的下場麼?把門開了便是。”
王熙鳳愕然抬頭,臉上還掛著淚。
平兒從怔愣中回神,不待主子發話便堅定的走過去開門,藉著朦朧的燭光觀察王夫人半扭曲半腐壞的臉龐,然後慢慢慢慢仰倒,不聲不響暈了過去。
心中的恐懼攀升至最頂點,王熙鳳捂住眼睛淒厲的尖叫,“你還來找我幹嘛?嫌害得我不夠?實話告訴你吧,你不是病了,而是中毒!記得我拿給你的狀子嗎?上面被賈環下了名為‘喪屍’的毒藥,且把心放寬了,你絕對死不了,只會爛光了重新長肉,然後繼續爛光繼續長肉,像具腐屍般生不如死的熬一輩子!”
恐懼催生惡意,王熙鳳徹徹底底被逼瘋了,一心要叫王夫人也嚐嚐那種絕望的滋味。
王夫人足過了一刻鐘才消化完這一訊息,衝進屋內歇斯底里的砸東西,狂怒不已的嘶吼,“賈環,又是你賈環!我要將你千刀萬剮!還有你,明知有毒,你為什麼要把狀子交給我?你跟他聯合起來害我!你們不得好死!”
王熙鳳也不分辨,捂著雙眼任由她發瘋。賈璉忙躲到屏風後,心中暗暗叫苦,對王家女兒的惡感更深了幾分。
“把她捆了!”賈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身後跟著許多手拿棍棒繩索的僕役,待制住了王夫人,她迅速瞥對方一眼又迅速移開視線,衝王熙鳳命令道,“究竟怎麼回事?不說實話便都送到悲田坊去!”
悲田坊乃朝廷專門收容麻風病人的場所,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焚燒一批瀕死的病人,看似善堂,實則地獄。王熙鳳連滾帶爬的下炕,跪在賈母腳邊泣不成聲。
瞥見她同樣潰爛的雙手,賈母退後兩步,心裡翻攪起驚濤駭浪。
61六一
王夫人被捆了個嚴嚴實實;卻還仰著頭,瘋狂叫囂著‘賈環害我,賈環不得好死’等話,聽得賈母腦仁抽痛,下令將她嘴堵上。
堵了嘴;她才老實了;漸漸恢復了一點理智;心知得不到解藥;自己這輩子便只四個字可以形容——生不如死,看向賈母的眼裡透出三分悲愴;三分哀求;三分恐懼,另有一分深深的懊悔。
王熙鳳哭哭啼啼,斷斷續續將事情說完,不敢抬頭去看賈母表情。
“你們將狀子偷了?確實得手了?可曾鑑別真假?”沉默良久後,賈母徐徐開口。那份狀子一直是她的心病,總害怕賈環那混世魔王哪天心情不順了捅出去。如今被兩人盜走,卻是如了她的願。
一連三問叫王熙鳳明白賈母是站在哪邊的,彷彿溺死的人抓住一杆浮木,重重點頭道,“確實得手了,驗了真假,有賴大的掌印,有書記官的簽名,有官衙的印章,錯不了!老祖宗,你可得幫我們做主啊!那樣陰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