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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是弄到這個地步,兵亂是肯定的,就不知道要亂多少天才能安穩下來。許櫻哥不知許府那邊情形如何,和許扶也是很久不曾通訊了,到此刻,她只能祈願上天保佑但願一切平安順遂。
常勝街許扶宅邸。
桌上的美酒已經去了大半,菜餚早已冷卻,面對面坐著的兩個人卻都全無醉意。許扶有些許心神不寧,遲離亦然。
“今夜是個好天,不冷不熱。”許扶將手扶著石桌,目光炯炯地看著遲離。
遲離蹙眉看著蒼茫的天際贊同道:“是個好天。”突然間,有流星劃過天際,他猛地站了起來,不小心將筷子拂落到地,卻沒心思去撿,只抿緊了唇緊緊盯著天邊。
許扶不動聲色地道:“你看什麼?”
流星流逝得太快,轉瞬間便已消失不見,遲離回過頭看著許扶,臉色很有些不好看:“我看到了示警。”
許扶皺了皺眉,道:“什麼?”
遲離死死盯著他:“我想上京城外大概有些變化。”
許扶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這幾日本就夠亂,沒變化才怪。坐下吧,要不就去睡,再有什麼變化,總不會是黃克敵父子或是梁王突然打了過來。”頓了頓,意有所指地道:“便真是黃克敵來了,你也不會有大礙,反而應當更安全才是。”又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到時候,小遲可要記得別讓我死在亂軍之中才是。”
遲離笑了笑,不否認不承認,反倒將話題扯得遠了:“沒問過東家,東家將來想做什麼?”
許扶有些自嘲:“我想做的,無非就是重立蕭氏門楣,堂堂正正立於天下,從此不再因這身份做了陰溝裡的老鼠,更不會因這身份拖累了親朋。再有……就是讓我那妹妹過得到好些,不必成日提心吊膽。”
遲離垂眸沉默片刻,沉聲道:“如若一切順利,你這些都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小願望,什麼都會有的,還會比這樣多。”
許扶微笑著舉杯:“但願吧,這一杯我敬你。日後小遲不要再叫我東家了,你的東家當是咱們不曾見過面的那位金枝玉葉。”
遲離抿唇一笑,坦然飲盡手中酒水。
院門被人悄無聲息地開啟,有人進來輕聲道:“小遲師傅,黃老先生等著您呢,咱們該走了。”
遲離有些遲疑地看向許扶,許扶坐在石凳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夜路不好走,小遲師傅小心些。”
遲離猶豫片刻,道:“東家還是隨我來吧。”
夜涼如水,太極殿中一片死寂。
有夜風穿堂而過,捲起一片淨白的帳幔,又將濃郁的酒香一陣一陣地吹送出去。酒香飄入到偏殿之中,勾起了一直靜候的安六的饞蟲,他看著一旁看守他的小太監微笑道:“真是好酒。”
小太監小心翼翼地抿了抿唇,給出一個說不出是討好還是敷衍的淡笑。安六也不在意,將修長白皙的手輕輕叩著身旁的矮几,又道:“聖上龍體真是康健,今夜少說也喝了幾斗酒了罷?”
小太監不敢多言,不動聲色地走得離他遠了些。安六緩緩將手伸到矮几下,觸碰到意料之中的一點冰涼,於是薄薄的嘴唇微微翹起,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卻並不去動。這是害他呢,也不知是什麼白痴做的活。
黃四伏從外緩步入內,道:“安國公,聖上宣。”
安六站起身來,昂首闊步地跟在黃四伏身後往外走去,臨入正殿,又有人上前替他整理了一番儀表。安六平靜地垂著眼,順從地任由他們,要往前轉就往前轉,要轉後背就轉後背。直到黃四伏點頭認可,才又跨入正殿大門。
正殿之中,殿首的長案之上橫著的天子劍上猶自帶著血痕,又有杯盤狼藉,打潑的美酒沿著長案蜿蜒流下,再浸入到雪白生涼的白絲茵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