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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炳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他一會,又繼續悶頭烤火。
再過一個時辰,就要發動夜襲。
優則搶掠馬匹,劣則全身而退,反正只是一場演兵,帶他們熟悉下每一個環節,真刀真槍的再幹一場。
從去年年末到今年三月,執罡軍已經在京畿一帶把一圈的土匪山賊悉數清光,每個人對火器的認知運用都升了一個檔次,還給兵工廠那邊反饋了不少有用的資訊。
他抬起頭來,正準備抿一口酒暖暖身子,旁邊那個從開始到現在都一言不發的年輕人忽然開口道:&ldo;你覺得,在這種地方打仗,最重要的是什麼?&rdo;
陸炳愣了下,心想初來乍到就你我相稱,也頗沒規矩了些。
他沉默了一刻,還是回應道:&ldo;兵法。&rdo;
&ldo;不,&rdo;唐順之抬起眸子,看起來依舊是個清瘦的書生。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彷彿早已諳熟一切:&ldo;是風。&rdo;
風?
陸炳愣了下,聽著他自顧自的往下說。
&ldo;夜裡原本就難以視物,若是逆著風抵禦攻擊,恐怕連睜眼都難。&rdo;
風之聲,風之烈,風之寒,不單是會擾亂對方的動作和判斷,還能讓他們的箭矢都無從用處,只能靠近戰肉搏來抵禦攻擊。
陸炳坐了下來,給他也倒了杯熱酒。
&ldo;繼續說。&rdo;
&ldo;陛下令我突然隨軍北上,我猜是那徒兒面聖之後,有意舉薦。&rdo;他低笑一聲,接了酒抿了一口道:&ldo;將軍若是信我,不如在得手之後,往西行百里,拋灑一些牛羊殘肢、內襯衣袍之類的扔到地上。&rdo;
&ldo;為什麼?&rdo;
&ldo;因為百里之外,便盤踞著另一個部落。&rdo;唐順之抿著酒,笑的風淡雲輕:&ldo;將軍如果把這些東西扔了,被襲擊的部族便會以為他們佯裝成漢人打扮,來搶掠自己的羔羊良馬,自然又是一番爭鬥。&rdo;
這些事情哪怕悉數上報給大汗,也不會引起重視,讓他發覺大明朝的軍隊已開始蓄力迸發,而只覺得是部族之間再尋常不過的打鬧內訌,頂多和稀泥安慰兩句。
如此一來,不僅能掩飾作為,還能給這個地方埋下不安分的種子,讓朝廷多一分的安心。
他的想法環環相扣,簡直無懈可擊。
&ldo;你怎麼覺得,便一定會打勝仗?&rdo;陸炳看著他,不動聲色道:&ldo;若是反被將了一軍,你也將埋骨於此。&rdo;
唐順之一掃鳳眸,一字一句道:&ldo;但,東風已至。&rdo;
夏言在睡夢中直接被拎了起來,和那九個文官一齊被綁了手腕串成蜈蚣,在寒風呼嘯中被帶出了營帳。
其他幾個人早就偃旗息鼓,一臉的慷慨赴死,哪怕身上穿裹的再厚,也擋不住這樣的呼嘯長風。
&ldo;你們幾個不亂走,就跟在軍隊後面。&rdo;負責看管他們的盧千衛吼道:&ldo;跑掉了老子可不管你們!&rdo;
還沒等他說完,五千餘人的大部隊忽然就開始移動起來。
前面的四千個騎兵開始順著風往前賓士,後面的矛兵弓兵火槍兵全都跟長了飛毛腿似的,開始用驚人的速度往前行進!
夏言跑的跌跌撞撞,生怕被遺忘在這草原裡,一瞅旁邊的那九個人,也都顧不上腿痠腰疼,爭先恐後的往前跑。
那個看似要扔下他們不管的千戶一直跟在不遠處,時刻小心的觀望著情況。
陸炳坐在馬上,一看見前面那個探子找到的部族位置,心裡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