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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謝什麼。」方潮本來準備再說點套近乎的話,想到蔣見遙說的那句「辰哥還沒追到」,頓時覺得還是老實一點吧,別提什麼有的沒的比較好。
「藥送到了,那我走了。」他沖阮奕揮了揮手,下樓梯回班裡了。
阮奕把藥放回班裡,走上天台,拿出手機撥通了陸炳辰的電話:「我在頂樓,過來見我。」
三分鐘後,陸炳辰走了上來。
頂樓空曠極了,風很大,陸炳辰把外套脫下來要給他披上:「怎麼站在這兒,別吹了風頭疼。」
那聲音真是溫柔。阮奕靜靜地望著他,幾乎有一瞬間發自內心地想不明白,明明是一個把自私和殘忍刻進了骨子裡的人,怎麼能溫柔得好像那麼真摯呢?連他這個被騙了一次又一次,摔得頭破血流的人,再對著這樣的溫柔,居然還是看不出一點破綻。
他抬手擋住陸炳辰披來的衣服,直接開口問:「原勁轉學,跟你有沒有關係?」
陸炳辰頓住了。他眯了眯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阮奕冷聲道:「你只需要告訴我,有,還是沒有。」
陸炳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笑:「有啊。怎麼沒有。」
「原勁跟你走得近,張子銘又因為你受傷,以張曹的多疑,一定會讓原居山負責解決這件事,而原居山一定會替原勁做出選擇,把他和你遠遠隔開。原勁,他為了你的安全,一定會全盤接受。」
在阮奕看不到的地方,陸炳辰把青筋鼓起的手背在身後,指甲狠狠掐進手心的肉裡。
原勁,這個對阮奕有企圖,還明顯被阮奕另眼相待的人,他怎麼可能讓他待在阮奕身邊!
他從來沒有這麼妒忌過一個人。妒忌得就像心肺肝膽都泡進了濃酸裡,被腐蝕成了一攤血水。無法形容的酸澀和痛苦浸透了他的肢骸和骨縫,他的嘴唇抖了又抖,真想對阮奕說,一遍又一遍地對他說,你為別人質問我,你為原勁質問我,你為了原勁質問我!
那一刻,他第一次體會到,原來心疼起來,是真的能讓人活活疼得想哭。
陸炳辰的眼紅了一瞬,下一秒,他狠狠把眼前的模糊壓了回去,抬起臉,柔聲說:「還有什麼想問的嗎,都問出來,我什麼都會告訴你的。」
他的溫柔令人膽寒。
阮奕咬緊了牙:「張子銘因為我受傷……是那次他對蔣見遙動刀,被我一腳踢到手腕上?」
「是。」
阮奕盯著他,一字一頓:「你做了什麼?在這裡面,你扮演了什麼角色?張曹的腦子沒毛病,他犯不著鬧這麼大的動靜,就為了給他兒子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出氣。」
陸炳辰淡淡地說,「我用蔣家的名號,攪亂了張曹手下的生意。」
他本來不打算跟阮奕說這些的。阮奕太聰明瞭,這件事一說,其他那些他就基本都能猜出來。原本,就算到時候把從張家拿來的產業打理好送給阮奕,他也早就想好了套上別的說法。
但是,他現在太疼了,疼得他什麼都不想在乎。
「所以,張曹不出手也要出手。」阮奕的胸膛劇烈起伏。已經不需要陸炳辰再說什麼了,前因後果在他腦子裡清清楚楚地列開,「其實我踢張子銘那一腳不重要,只不過是讓張曹想起來,哦,還有阮奕這麼一個人,蔣家好像還曾經為這個人警告過他們——」
「他狗急跳牆,想抓住『蔣家』的弱點,所以才會對我動手。」阮奕說到這,只覺得遍體生寒。
這就是為什麼陸炳辰要打著蔣家的名頭辦事,而不是用自己本來的身份。因為,只有這樣,張曹才會對原勁跟他走得近產生疑心,原居山才會為了消除這份疑心,而一定會把原勁送走。
陸炳辰幽深的眸子望著他,嘴角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