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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激盪,心知這三年大關已成,一聲清嘯,奔出金頂雲臺宮便要告訴師父這一喜訊。只見整個峨嵋都是靜悄悄的,混不見平日裡練功的弟子,她心下稱奇,凝神細聽,卻聽見風聲中夾雜著些微哭泣之聲。愈是大奇,便循聲而去,一路竟走到了師父的寢殿之外。只見殿外跪了一片弟子,穿尼姑袍的在前,俗家打扮的在後,臉上無不掛著些淚痕。
她武功遠遠高過眾人,腳步聲輕之又輕,加之眾弟子心情悲痛,竟沒人發覺她走近。
方絮何等聰明,見此一番景象,心下一沉,不管不顧地進了師父的寢殿。眾人見她身形一閃而過,呼道:“小師妹出關了!師父,小師妹終於出關了!”
只見平日裡幾個沉穩的大弟子跪在師父蒲團之前,卻不見霍行止。風陵師太端坐在前面,已是形容憔悴,面色蠟黃,皮肉深深陷進骨頭裡去,微一睜眼,看見方絮進來,方露出一絲喜色,虛弱道:“你們退下罷。方絮過來,為師有幾句要緊的話說。”
那幾個弟子素來知道風陵師太器重小師妹,便也不多言,退出了殿外。
方絮聽風陵師太話語之中喘息又急又快,正是武家大忌,心中不由一酸,跪下道:“師父,徒兒出關來了。不負師父厚望,已將師父傳授予徒兒的牢記在心中了。”
風陵師太微笑道:“好孩子,好孩子。”又招招手,道:“你上前來,為師有幾句要緊的話要說。”她那伸出來的手極是枯瘦,便如同秋日枯枝,方絮強忍住淚水,跪到蒲團前。
風陵師太抓起方絮的手腕,頓時感到其中蘊含的內力洶湧澎湃,如海上波浪席捲而來,竟是自己平生所未見之強,頗感欣慰,道:“如此我便放心將峨嵋交予你手上。”
方絮大驚,忙拜倒道:“弟子不敢。”
風陵師太嘆了一口氣,緩緩道:“你還記得為師三年前所說的話麼?這三年間,我督導你勤學苦練,便是為今日早作打算。”
見方絮不解,便道:“四年前,明教中的兩位高手來犯峨嵋,為師與他們過招。我雖勝了他二人,將他們殺了,卻中了一掌。那掌力綿延,起初我不以為意,錯過了救治時機;誰知這一掌的陰寒之力漸漸凝成劇毒,待我發覺之時,已是無藥可救。等到如今,已是為師大限將至。”
方絮一聽之下,只覺得“明教”一詞甚為耳熟,不禁怒道:“好一個明教,以多欺少!甚麼掌力能凝成劇毒,我看他們是下三濫地使毒了!甚麼‘明教’,我看是‘魔教’!”
風陵師太擺擺手,搖頭道:“你毋需多言,是我功力不濟。勝負之分,本就早已裁定,何需爭辯。為師強撐這三年,為的就是要你等弟子自強,待為師撒手人寰之後,絕不致峨嵋敗落。”忽而憶起昔年往事,不禁眼淚滾滾而落,道:“你師祖創派之時,峨嵋何等風光。你等務記,要使峨嵋武功領袖群倫,方能不負先輩。”
風陵師太一生光明磊落,雖是明教那兩人使她中毒,依舊是勉勵弟子自強,而非怪怨他人。
方絮泣道:“弟子謹記。”
風陵師太撫了撫她的頭頂,慈聲道:“方絮,唯有一事,師父對你放心不下。今日你需應承師父,師父才能放心將峨嵋交付與你。”
方絮俯首道:“師父請講。”其實聽到風陵師太的親切話語,此刻她心中已如萬千刀絞,若是有甚麼法子能救師父,她情願永遠不做峨嵋掌門。只是她熟知風陵師太性子,便是說出了口,就無法更改了,只得默默聆聽。
只聽風陵師太道:“你對你師兄孤鴻尊者別有情義,這一事為師是看在眼中的。你這孩子,雖然面上心性剛強冷淡,實則內心一片柔腸、起伏頗多。”那“孤鴻尊者”便是霍行止在武林中人給他的敬稱。
方絮大驚,豈料自己的心事早已被師父窺破,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