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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只能聽懂像&l;興高采烈&r;這種難度的成語，別的就不行了對麼?&rdo;我儘量按捺著馬上就要衝破喉嚨的笑。

&ldo;可是，&rdo;他又被新的問題困擾住了，&ldo;&l;興高采烈&r;能算得上是成語麼?&rdo;

&ldo;怎麼不算?&rdo;我逗他。

&ldo;好像不算的，不是所有四個字的詞都能算成浯，對吧掌櫃的?不然的話，你媽個x，也是四個字，也是成語了。&rdo;

我失控的笑聲吵醒了懷裡的鄭成功，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似乎是在欣賞我的前仰後合。我都沒有注意到我家的公寓樓已經緩緩地對著我的臉推了過來，然後，車子就熄火了。

&ldo;掌櫃的，&rdo;安全帶鬆開的聲音類似一聲關節的脆晌，&ldo;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rdo;

&ldo;好啊。&rdo;我又在四處尋找著手機。

&ldo;你會不會介意，你的男朋友比你小?&rdo;他轉過臉，挺直的鼻樑兩旁灑下來一點兒陰影，遮蓋住了他的眼神。

&ldo;小多少啊?&rdo;我的眼睛在別處停頓了一秒鐘，慢慢地落在他的臉上。

&ldo;比如說，和我一樣大?&rdo;

三叔一路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我們三個人一直在用力地對他揮手‐‐我、西決還有南音，我們一起揮手的樣子就好像三叔是要遠行‐‐呸，怎麼說這麼晦氣的話?我的意思是，我們就當這只不過是在火車站或者飛機場而已。三叔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種近似於羞赧的神情，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了好幾歲。三嬸靜靜地坐在那裡，我湊過去抓住她的手，可是被她掙脫了。我對南音使了個眼色，想要她對三嬸說幾句安慰的話，可是她看上去似乎是不好意思，一言不發地坐在三嬸的另一側，企圖把她的腦袋塞進三嬸懷裡。

&ldo;南音。&rdo;三嬸的聲音軟得近乎哀求，&ldo;別碰媽媽，讓媽媽自己待會兒。&rdo;

她的身體已經變成一個敏感易碎的容器。她只能近乎神經質地避免任何意義上的震蔣，用來維持一種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到的平衡。南音懂事地看著她的臉，慢慢地嘆了口氣。現如今的南音，越來越會嘆氣了，逐漸掌握了個中精髓，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情。三叔的手術日期定下來的那天晚上，他們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南音。南音非常配合地做出一副真的是剛剛才知道的樣子，含著眼淚過去用力地擁抱三叔，嫻熟地用她耍賴的語氣說：&ldo;一定不會有事的，我說不會就不會，真的爸爸，壞事發生之前我心裡都會特別慌，可是這次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你要相信我的第六感。&rdo;

被我們大家忽略的電視螢幕上，奧運會開幕式的焰火花團錦簇地蒸騰，北京的夜空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盡情開屏的孔雀。

西決和雪碧肩並肩坐在我們對面的另一張長椅上。西決輕輕地說：&ldo;三嬸，我去醫院門口給你買杯豆漿好麼?你早上什麼都沒吃。&rdo;三嬸搖搖頭，&ldo;算了，吃不下去硬吃的話，會反胃的。&rdo;有種細微的戰慄隱隱掠過了她的臉，我想那是因為她不小心說出來的&ldo;胃&rdo;字讓她不舒服。蘇遠智站在離我們不遠的一根柱子下面，非常知趣地不靠近我們。我發現，南音時不時丟給他的目光都是長久而又黏稠的。西決轉向了雪碧，&ldo;餓不餓?&rdo;雪碧有點兒不好意思，遲疑了一下，還是用力點了點頭。

江薏的簡訊來了：&ldo;我臨時要去一下外地，下午回來，手術完了你馬上通知我結果。&rdo;這樣的簡訊只發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