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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淒涼本來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但這道劍光一起,確是就算是一向魯直的朱大塊兒立即生起這種感受。
這跟溫火滾的狂烈殺伐,的確有極大的不同,莫大的不一樣。
這一劍很快。
也很冷。
寒意撲臉,還帶著一種冰裂的微響。
看來魯鈍的朱大塊兒,突然腳步一錯,一擰身就讓開了這一劍。
這一劍直取面門,快到極點,也險至極點,按照道理,決難閃躲,更何況人人皆知何難過劍法以慢稱著,不知他這起手第一劍已快到離譜。
快到不可思議。
可是朱大塊兒這一擰一扭之間,別看他體形魁梧遲鈍,但卻在腿根一顫哆間已躲開了一劍。
同一時間,他已從寬肥的背後摸出一把刀。
一把大刀。
——砧板一樣的刀,厚而重,像一面盾牌。
他正擬與何難過刀劍比拼,卻在這剎瞬之間,何難過已消失了。
何難過那一劍雖快,可是身法更快。
他一劍刺出,不管是否命中,身法已突然變了!
他出劍時明明還在朱大塊兒身前,但劍一刺出,人已不在了。
人不在,劍意卻在。
不但劍意在,劍光也在。
劍寒更在。
不但劍芒夫息,劍寒未消,甚至還更冰、更甚、更盛!
他彷彿已早料到自己會一劍刺空,他好像一點也沒低估看來大手大腳呆呆鈍鈍的朱大塊兒。
他的劍只是刺空,但並沒有落空。
他一劍刺空,朱大塊兒一鍺步就避了開夫,可是輕微的“喀勒”一聲後,接著“嘯”
的一響,一道寒風,仍急攻朱大塊兒印堂眉心!
他這時人已不在了。
但劍在。
劍氣在。
劍芒仍攻向朱大塊兒!
朱大塊兒是一個戰士,也是一名鬥士,更是一名死上那是因為他遇強愈強,遇挫不折,驍勇善戰,抵死不屈之故。
可是他的反應,並不算快。
這一縷“劍芒”,他原本理應躲不開去。
他是躲不開去。
但他及時用葵扇般平的刀,往面上一格,“波”地擋了那一點“劍芒”。
他放下刀,一看,刀面上只剩下了一點溶溶的水漬。
那是冰。
何難過一劍攻出,劍鋒還不是主力,他的劍身一直結了一層冰,他一劍揮刺,就算不著,劍上的冰也迎風而裂,飛射而擊,成為比劍招更具殺傷力的殺著。
朱大塊兒能躲得了這一記絕招,的確有點僥倖。
幸虧他的刀面夠大,覆蓋得住他那一張大腦。
他看著那一點冰漬,猶有餘悸。
冰的痕跡仍在刀面。
劍已隨著人而去。
何難過一點也沒有停留,一絲兒也沒耽擱,他一旦發現黃轎不是他的目標,他已飛身掠去綠轎。
——白轎既不是目標,黃轎也不是物件,那麼,剩下的,當然是綠轎了!
這時,梁傷心正在攻打綠轎。
街上殺伐正濃,殺意沖天。
溫火滾己殺起了他的殺性來,正殺出了他的看家本領:
他的劍殺出了火焰,炸起了火光。
他的劍正發紅,劍光過處,火焰四起,原來的白轎已著火焚燒,風助火威,連同街邊的攤販帳篷也著了火,沾了火頭,原先朱大塊兒所乘的黃轎,雖已坍倒,也燒了起來。
現在唯一沒著火的只是綠轎。
這個作藏青色的轎子,垂著水綠色的珠簾,隱約的珠簾之內,——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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