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第1/2 頁)

第二天一早，欒舟先把幾大包行李寄存到保衛處，等晚上回來再拿走。晚上去哪裡落腳呢?這是個問題，先找個賓館，或者隨便一個網咖將就一下，管他呢，到時候再說。

就這樣，兩個喪裡喪氣的頹廢boy，在辦事處門口碰了頭。

&ldo;嗨，魏主任，真巧，你也遲到啊。&rdo;

魏南風：……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

欒舟已經被生活逼得有點走火入魔了，看見院裡那口棺材，居然沒有驚慌大叫，反而像撿到寶一樣，雙手合十，很是虔誠的拜了又拜，嘴裡還念念有詞：

&ldo;佛祖保佑，見棺發財啊見棺發財…&rdo;

魏南風一腦門問號，勾著脖子把人撈進屋，懷疑小同志被哪個傳銷組織抓去洗腦了。

&ldo;誒誒誒，你輕點，脖子都叫你卻折了。&rdo;

進屋把人往椅子上一撂，自己坐到桌子上，一座大山似的堵住了欒舟的去路。

&ldo;怎麼又遲到?&rdo;

欒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缺錢的時候被扣工資，聽到這句汗毛都支稜起來了，忙道，&ldo;昨晚家裡臨時出了點事，忙活到大半夜，睡過頭了。&rdo;因為直接說交不起房租被房東趕出門，愁的睡不著，實在太遜了，欒舟尚且沒那麼厚的臉皮不允許他這麼做。

雖然明顯聽出來他在搪塞，魏南風也懶得多問了，反正人沒事就行，其他的，年輕人夜生活豐富點也正常，欒舟平時太悶了，對人總是愛答不理的，多出去玩玩是好事。

拍拍他的頭，&ldo;下回注意，去工作吧。&rdo;魏南風輕描淡寫的說，&ldo;對了，霍奶奶今天出殯，一會咱們處出幾個人把棺材抬到路口，算是走個儀式，你準備準備，跟著去吧。&rdo;

生前再風頭無兩的人，死了也不過一抔黃土，一方棺槨，兩三行墓誌銘。欒舟有點恍惚，魏南風又叫了好幾聲，他才答應，&ldo;嗯&rdo;，草草點了個頭，神不守舍的回位上坐著了。

半上午的時候，霍老太的棺槨被抬出小巷，五一路幾乎傾巢出動。本就不寬敞的小道，連犄角旮旯都擠滿了送行的人。

人群最前頭，站著兩個十分打眼的少年，一人手裡提著個小竹筐，裡面塞的滿滿的紙銅錢，風一吹，漫天飄揚。

&ldo;王儲?吳冕?&rdo;欒舟看到兩人先是驚訝了一瞬，隨後心下瞭然。

看著他們一左一右分列到隊伍兩側，魏南風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目視前方，聲如洪鐘的喊道：&ldo;起、棺!&rdo;

黃紙打著旋兒在空中掙扎幾下，最終逃不過零落成泥碾作塵的命運。

霍老太的事件上了當地的新聞報導，可通常社會板的東西大家都不會看，說是冷漠也好，麻木也罷，事實上人人都有迴避痛苦的傾向，自己的麻煩尚且自顧不暇，更何況是別人的痛，生活本就不易，誰會為了無關緊要的事浪費寶貴的時間呢?

只有五一路還保留著一些她生前的痕跡，可是這些零星的印記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被人們淡忘，直到世上最後一個記得她的人也離去，一個人，就算真的不存在了。

親人仙遊去，兒孫福未觸。遊魂千里處，思量千百度。

霍老太走了，五一路一切還照舊，地球離了誰都一樣轉，辦事處的公務照樣堆積如山。

欒舟翻看檔案的手煩躁的捏著頁角，a4紙上標準的列印體如同天書，就是不往他腦子裡灌。左邊腦子想著霍老太，右邊腦子發愁晚上住哪，兩面夾擊，讓他變成肯德基的漢堡夾心，越來越薄。

處裡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