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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凱搖了搖頭,說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你就他麼告訴我!」陸憐生揮拳砸在身後的鐵皮櫃上,櫃頂的檔案隨即被震落,一頁一頁的紙張在半空中散開,鋪向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陸憐生扯了扯嘴角:「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我想,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只是要編造一個理由讓自己脫身,你甚至都沒有好好動動腦子去想這個理由究竟該是什麼,你就是一遍一遍地告訴我,有一個理由,有一個理由,有他麼一個理由!」
「我殺了她。」於凱忽然說。
陸憐生猛地僵住,她一臉驚恐地抬起頭。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無法忘記這個時刻,無法忘記於凱赤紅著眼睛,看向自己的模樣。
「我殺了白芷。」於凱重複道。
第56章 白芷
於凱和白芷是在大學時認識的,他們在同個學院讀書。
他無法想起第一次見到白芷的情形。人的記憶有時就是這樣,你能清晰地記得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比如街邊的爆米花機忽然爆炸,撒了一地的洗衣粉,雨搭上流下的雨水,湧向食堂的人群。
可那些真正地決定了你人生的重要時刻,在記憶裡卻是一片模糊。
他能夠想起的,第一個關於白芷的時刻,是在大二的上學期。
作為學生會的一員,於凱和部門裡的其他人一起籌備學院的迎新晚會。在迎新晚會的彩排現場,他第一次聽到白芷唱歌。
在那之前,於凱已經見過了同一個學院的白芷。他不確定自己是在什麼時候見到她的,但在彩排之前,於凱對白芷的存在已有了一些印象,即使那個印象有些奇特:瘦。
不是那種弱弱小小,惹人憐愛的瘦。而是鋒利的,讓人感覺冒犯的瘦。
可她的嗓音卻是溫柔而乾淨的。
彩排的時候白芷唱了自己寫的歌,是一首簡單而輕快的民謠。歌很好聽,可因為伴奏的原因,白芷的節目最後被斃掉了,沒能登臺。
然而直到今天,於凱都還記得白芷彩排時的樣子——她瘦小的身體將那把吉他凸顯得極其巨大,唱到副歌時她抬起頭,露出兩顆虎牙。
歌的旋律很是輕鬆,歌詞也寫得調皮,於凱還記得其中的一句:
「你咬開蘋果,三個季節的聲音從中裂開。」
再與白芷有交集,就是因為那個很蠢的校園活動:情歌對唱。
學院派出了五對共十人參加這個比賽,於凱和白芷被莫名其妙地分配到了同一組。
他們按照學院的「旨意」開始接觸。於凱因此慢慢地熟悉了寡言的白芷,他知道了她來自於哪個城市,喜歡什麼食物、哪一個歌手。他甚至知道她有輕度的植物神經紊亂,會毫無預兆地焦慮,整夜整夜地失眠。
「但我可以在失眠的時候寫歌。」那時的白芷說。
她甚至還為自己的病寫過一首歌。雖然於凱一直都不懂那首歌和白芷的「植物神經紊亂」有什麼關係,但他還是很喜歡,在白芷寫過的幾十首歌裡,那是於凱學會的第一首:
凍在天上的雲,開始發芽。
在奄奄一息的春日裡。
我聽懂他們的情話。
灰塵、紙片、樹杈。
雲的種子,終於落下。
……
在那段日子裡,於凱花費了很長的時間和白芷待在一起,卻很少為那個傻乎乎的比賽去做準備。
學校的比賽不接受原創歌曲,他和白芷頗為隨意地找了一首爛俗的對唱歌,他們都不喜歡那首歌,也許於凱曾經喜歡,但那也是在他聽過白芷寫的歌之前。他發自內心地喜歡白芷的歌,即使他並不能從歌詞中準確地理解白芷想表達的意義,但他有旋律,他仍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