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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鬱燈知道,這是祝枝來了。
祝枝抱起他,循著腳步聲的方向,似乎是要帶他走出殿外。
鬱燈心裡有點說不上來的期待感,即便他動不了、看不到,卻依舊期待外面的世界,這是人類的本性。
祝枝將他輕輕放在搖晃的靠椅上,有一片輕巧的東西落到了他的睫毛上,輕飄飄的、有些癢,帶著一股很淺的桃花香。
鬱燈能感覺到,身邊的青年俯身下來,他冰涼的指尖為他拂開落在面頰上的桃花,一記溫柔的吻落在他的額頭上。
青年唇邊帶著若隱若現的笑意,淺色的唇中吐出幾句音色不明的話來:「今天你就能睜開眼睛了……」
「只差他的神魂了。」
祝枝的聲音很溫柔,他像是在跟他傾訴一般的道:「這次他就逃不掉了。」
青年哼笑一聲,帶著幾分興奮與期待:「燭龍巨蟒的血肉與通天靈力,會將他永生永世鎖在我身邊,他哪裡都去不了……」
鬱燈作為一個社畜研究員,說實話膽子也沒多大,聽到這種病態的發言應該很怕才對。
但事實上他的心裡湧動的更多是一種心疼的感覺。
鬱燈見證了青年這一路走來的變化,他偏執、分裂、病態,可他又柔軟、試探、溫柔,面對鬱燈時,他的耳根子軟極了。
便是連囚禁都做得小心翼翼,表面做出一股兇惡的模樣,實際上卻是一鬨便眼圈紅的狗狗模樣。
鬱燈能感覺到,青年的手慢慢地捧起他的臉。
輕柔的呼吸噴在他的臉頰上,勾帶起一股微癢的電流感。
鬱燈只覺得心臟加速的跳動了幾下,臉頰上也開始不自覺的泛紅,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牙齒很輕地碾了一下下唇,眼睫不停地顫抖著。
臉頰不由自主地抬高一些,顏色好看的唇很自然地揚起,像是在主動索吻一般。
鬱燈羞恥的不行,一時間體溫都開始控制不住的升起來了,這具身體是傀儡人,主人一切的反應都會以最真實的姿態展現在傀儡的軀體上。
所以說,這些動作都是鬱燈的身體下意識做出的真實的反應。
當然,鬱燈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會做出這麼娘的動作。
一道輕笑落入鬱燈的耳廓,青年低聲道:「這麼敏感嗎?」
鬱燈的臉變得更紅,簡直快要自燃了。
他感覺到眼前的青年似乎心情很好。
但很快,輕笑的聲音隨著空氣沉寂了下來。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陡然溢散在空氣中。
鬱燈心裡突然湧起一個極恐怖的念頭。
他似乎一直都預設祝枝的傀儡術極度高超,所以當青年告訴他,今日能叫他睜開眼,鬱燈便下意識的認為他是要為他裝上一對傀儡人的眼珠,但如果鬱燈沒有記錯的,傀儡人一般都是看不到東西,他們的眼睛僅僅算作一個不那麼難看的裝飾,傀儡人依靠的一直都是嗅覺、聽覺和主人的指令。
所以如果祝枝要讓他得到視覺,必然是用了一種獻祭的古方。
用肉身頂替傀儡身。
所以,他是要將自己的眼睛裝進這具傀儡的身體中。
鬱燈的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無數的念頭,他甚至無法做出任何的表情。
祝枝明明知道這只是一具傀儡,明明知道他並不一定能召回鬱燈的神魂,卻依然願意獻祭自己的眼睛來讓這具傀儡得到視覺。
這樣的愛無疑是極端的,甚至顯得極為卑微。
似乎在鬱燈和祝枝愛情中,一直便存在著這樣一個問題。
鬱燈一直都是個極有自主能力的人,他擁有極為健全的人格,是非善惡並不能成為箍住他本身的東西,他適應的能力很強,喜歡一個人